本来一年之前,苍鹰一时失策,误信了玄秦之言,对玄秦狡计听任不睬,竟累得归燕然几近家破人亡,归燕然也惨遭伤害。如此存亡不知。苍鹰想到此处,竟积郁难遣。变得深沉内敛,不复往昔功德好斗的性子。李若兰觉得苍鹰乃是殛毙丈夫的大仇敌,将他景况瞧在眼里,便感觉此人行动虚假,甚是可爱可怖。
李若兰说道:“你对我无礼,乃是犯上反叛、目无教主之罪。本当将你送入大牢,杖刑服侍,但我宽弘大量,只稍稍惩戒,暂不与你计算。但若再有下次,我便废去你的工夫,将你逐出本教,你可明白?”
李若兰奇道:“既然来此消遣?为何各自站着?还不快些坐下?”说罢自行在茶几旁坐下,三位侍女立于她身后。
李若兰冷冷说道:“本来你早有违逆之心,明天来此,便是劝华姑姑反我么?”
夺魂俏脸上尽是无法,叹道:“他们所说之事,实在无关紧急。但教主侄女,我.....我....早已拿定主张了。”
李若兰嘲笑道:“我夫君武功多么高强,能够杀他之人,武功当不逊于燕然。当世当中,除他以外,只怕再无别人。他也晓得此中关头,故而不显山露水,想要瞒过世人眼睛。哼。此人如此奸刁,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我。”
战事一起,杀伐不竭,工夫似箭,转眼间一年已逝。【
归春道:“他此人奸刁的紧,欲盖弥彰,假装颓废不济,不时借酒消愁。出工不着力,老爷信中特地提到了他,尽是可惜怜悯之意。”
闻姓女子一口气转不过来,痛的说不出话,只能竭力点头。隋姓老者等人将她搀扶起来,慌镇静张,唯唯诺诺,向李若兰赔罪报歉。李若兰笑道:“只要知错能改,大伙儿还是好兄弟,你们这便下去吧。”那四人便飞也似的逃开了。
夺魂目光微乱,有些躲闪,叹道:“他们....与我拉拉家常,说些趣事,消遣消遣罢了。”
归春、归夏、归冬同时叱责道:“好大胆!你怎敢这般无礼!”
李若兰听归春读完信,归夏复又上前。提及诸般帮务琐事,提及教中又有争端,夺魂与旁人争论,李若兰听在耳中,不由得大感头疼。
屋内屏风以后,一女童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哭哭啼啼问道:“娘,娘,我要娘。”
李若兰叹道:“他们本来并非我玄夜教徒,但这一年来,他们对燕然忠爱有加,献上金银财宝,出人着力,功绩实在不小,眼下局面不决,燕然大仇未报,我们也不便这么快便立严端方,逼迫新人。隋叔叔何必为这等小事活力?”
这两派之间分歧极大,李若兰虽身为教主,武功绝顶,但本身也不信魔神,加上威望不敷,如何能居中补救?雪冰寒曾来此助她数月,减缓情势,措置纷争,令局面大为好转,可李若兰偶尔向雪冰暖流露口风,表示苍鹰或为奸恶暴虐之辈,雪冰寒哈哈大笑,半点不信,李若兰对她也心生芥蒂,将她打发还去,不再受她恩德。眼下龃龉复兴,李若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闻姓女子忍耐不住,说道:“教主娘娘,哼,真不知何德何能,敢以教主自居。”
李若兰见他们拜别,愣了半晌,又望向夺魂,见她也悄悄入迷,问道:“华姑姑,他们到底与你说了些甚么?”
归春大声道:“且慢!隋先生,教主娘娘有事要问,你可不能就此走了。”
李若兰道:“华姑姑,我口渴的紧,能给一杯茶喝么?”
归春点头道:“教主娘娘放心,老爷说他好得很呢。”但随即秀眉微蹙,低声道:“但苍鹰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