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春道:“他此人奸刁的紧,欲盖弥彰,假装颓废不济,不时借酒消愁。出工不着力,老爷信中特地提到了他,尽是可惜怜悯之意。”
归春谨慎翼翼取出一封信来,得李若兰同意,扯开瞧了一遍,说道:“启禀教主娘娘,老爷他们又打了败仗,现在在江南已将鞑子打得落花流水,站稳脚根啦。”
隋姓老者等人听她如此偏袒,脸上皆有喜色,夺魂也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闻声了么?教主侄女命令啦,你们此后不准如此,这就退下吧。”
四人走出屋来,正值月明夜浓之际,秋风吹过,微觉酷寒,她们快步来到夺魂的玄华堂外,只听里头吵声甚是狠恶,但抬高声音,话语恍惚,也听不清在说些甚么,李若兰敲敲木门,问道:“华姑姑,你在里头吗?”
屋内屏风以后,一女童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哭哭啼啼问道:“娘,娘,我要娘。”
李若兰说道:“你对我无礼,乃是犯上反叛、目无教主之罪。本当将你送入大牢,杖刑服侍,但我宽弘大量,只稍稍惩戒,暂不与你计算。但若再有下次,我便废去你的工夫,将你逐出本教,你可明白?”
此中吵声顿止,冷寂一片,过了半晌,夺魂翻开门,见屋内有四个教中要人,见她到来,神情甚是非常。李若兰嘲笑一声,问道:“隋叔叔,班伯伯、闻阿姨、师大哥,这么晚了,你们不归去歇着,为何会聚在华姑姑屋内?”
李若兰听归春读完信,归夏复又上前。提及诸般帮务琐事,提及教中又有争端,夺魂与旁人争论,李若兰听在耳中,不由得大感头疼。
李若兰道:“华姑姑,我口渴的紧,能给一杯茶喝么?”
隋姓老者嘿嘿赔笑,点头道:“教主娘娘讽刺了。”拱手又道:“部属辞职。”
李若兰奇道:“既然来此消遣?为何各自站着?还不快些坐下?”说罢自行在茶几旁坐下,三位侍女立于她身后。
闻姓女子忍耐不住,说道:“教主娘娘,哼,真不知何德何能,敢以教主自居。”
归燕然去世以后。江湖世人念及他恩典厚意,多来互助,清闲宫不但未见阑珊,反而愈发强大,现在阵容更稍胜往昔。不久前韩琼因失了爱女孙儿,病了多天,已然归天,李若兰并无运营办事之才,教务微见混乱,教中便分红两派,一派乃是本来教徒,忠于玄夜教诲;另一派则是厥后之人,只是敬慕归燕然,怜悯李若兰,方才前来投奔,实则对玄夜教义一窍不通。
隋姓老者低哼一声,低头便走。那闻姓女子性子最烈,朝李若兰瞪了一眼,神采无礼已极。李若兰心生恚怒,问道:“闻阿姨,你有甚么话要说么?”
这两派之间分歧极大,李若兰虽身为教主,武功绝顶,但本身也不信魔神,加上威望不敷,如何能居中补救?雪冰寒曾来此助她数月,减缓情势,措置纷争,令局面大为好转,可李若兰偶尔向雪冰暖流露口风,表示苍鹰或为奸恶暴虐之辈,雪冰寒哈哈大笑,半点不信,李若兰对她也心生芥蒂,将她打发还去,不再受她恩德。眼下龃龉复兴,李若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隋姓老者一愣,料知瞒不畴昔,神态变得倔强霸道起来,说道:“教主娘娘说的不错,这几人全不明事理,毫无端方,对玄夜魔神也不祭奠。部属瞧不畴昔,便让他们向神像施礼,他们不但不肯,反而冷嘲热讽,好生可爱。”
夺魂目光微乱,有些躲闪,叹道:“他们....与我拉拉家常,说些趣事,消遣消遣罢了。”
这一年来,趁元朝与窝阔台汗国、金帐汗国战事焦灼之际,赵盛起兵,攻敌不备,连下云南数十城镇,而李听雨率江龙帮世人在九江发难,也霸占临安、扬州等数城,接连得胜,众义士士气大振,更加主动,而天下豪杰豪杰受此鼓励,不竭投奔,更有野心勃勃之人顺势举旗,也学赵盛模样,另立新君,自封王位,于云贵叛逆,与元军多有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