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铃儿用托盘端着一碗汤，一起上不见倾泻，稳稳的端到清宁宫来，手都不抖一下，可见她年事不大，功力深厚，德阳只是瞥了一眼，就对劲的暗中点头，紫萝做事向来令她对劲。
“玉锁儿，还不把她们撵出去！”蒋灵珊的嗓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没法节制的尖厉，涂了蔻丹的右手指甲一下子断了三个，满是因过分的用力，被那凤凰的喙折断了。
玉锁儿赶紧上前，冲德阳一伸手：“商夫人，请！”
蒋灵珊的目光游移着，寒意从脚底直窜到脊梁骨，一种骇然之意令她满身都麻了。
“不需求，放在那儿就成！”蒋灵珊的语气有些生硬，乃至带着几分难以停止的怒意，“玉锁儿，送客！”
见蒋灵珊不说话了，德阳也没有咄咄逼人，她笑着看了眼素铃儿，素铃儿立即上前一步，手中还是稳稳的端着汤。
景毓宫所处的位置与真正的后宫有一段间隔，毕竟德阳是一朝公主，不是天子的后宫妃嫔，并且当初德阳深受旧帝爱好，选址时定下景毓宫也是因那片处所清幽华丽。秦子月并未窜改后宫的格式，景毓宫仍然与后宫的其他宫殿相隔较远。
蒋灵珊浑身都在颤栗，在她眼里，德阳仿佛已经变成了索债的恶鬼，要吸尽她的血肉，令她怕得难以矜持。
德阳的脸上仍然带着几分含笑，她看都不看玉锁儿一眼，只呵呵笑道：“皇后娘娘在怕甚么？”
德阳笑了笑，慢吞吞的盯着蒋灵珊：“本夫人大老远的特地送来，皇后娘娘都不肯尝尝看？”
这会儿，不但蒋灵珊的神采惨白，就是玉锁儿的神采都白了起来，她们做梦都想不到德阳敢如此行事，这汤里若说没有东西，她蒋灵珊都能把皇后之位让给德阳。
蒋灵珊涂了胭脂的脸都没法掩去惨白的色彩，她搭在椅把上的五指微微用力，死死握着椅把顶端的木刻凤首，那凤凰刻得栩栩如生，正张嘴长啸，可被她握住后，如何看都有几分挣扎哀鸣之意。
“多谢你，放那儿吧。”蒋灵珊看了看摆布，除了一些侍婢，竟没了其别人。
德阳一身白衣，长发未挽髻，就这么简朴的披垂在身后，她这么悠悠然的站在大殿中心，乌黑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光，沉得几近看不见底，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蒋灵珊，乌黑的肌肤映托着她唇角的那抹难辨的笑意，更显沉寂、暮气，大殿中心不算敞亮，偏生她还背着光，那红色的衣衫被身后殿门外透出去的阳光一照，立即蒙着一层荧光，有几分辩不出的阴沉鬼气。
德阳顶着日头过来给她送汤，她总不能说不要，她是位仁德礼义的皇后。
仅是一刹时的设法，德阳已经昂首看向蒋灵珊，含笑着道：“本夫人是特地来感激皇后娘娘赐的汤水的，传闻这几日皇后娘娘分歧适，本夫人赶紧命厨房做了些乌鸡骨汤，最是滋养，娘娘尝尝如何？”
她语气友爱，还带着几分打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