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狎昵,沈令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郗法招招手将她困在怀里,笑道:“爱妃奉侍了朕一早晨,现在也该换朕来奉侍爱妃了……”
一时衣裳除尽了,又换上轻浮薄的丝绢衫子来。初春季气,夜里并不很冷,郗法年青男人,火力又壮,颈肩肌肤上犹有几滴微汗,精干肌肉莹莹闪光。沈令嘉看得口水直流,特长帕子为他拭去了,仍旧穿上件石青的长衫。
沈令嘉哭笑不得道:“皇爷又来作弄臣妾,这一盘子拢共不过四个,还剩俩手指头肚儿大的小玩意儿,够干甚么的!”
沈令嘉笑道:“妾内心难受时总爱吃些东西,固然是个粗糙的体例,胜在管用,皇爷不如且尝尝?皇爷休沮丧,妾今晚奉侍皇爷一回,保教皇爷对劲。”便捧起一只松木小屉,翻开来飘出一股鲜香,是三个小肉馒头。沈令嘉自将银筷挟了一只吞了,一时无事,方又取一双金筷挟一只奉与郗法:“请皇爷尝尝,这是虾仁、口蘑、猪肉三鲜馅的小肉馒头,因皮薄,在外头尚能清清楚楚地瞥见里头的馅儿呢。”
郗法不耐烦道:“朕要听实话。”
郗法调笑道:“你常日里倒多话,本日如何不问东问西了?”
郗法板着脸喝了一口,并不说好不好,又道:“换衣。”沈令嘉便除了手钏,幸到手上并无护甲戒指一类多余金饰,未曾令郗法久等。仍旧亲身解下玉带,理开龙袍,御前奉养的司帐女官机警灵巧,不敢近前,只在旁奉养着收好玉佩金簪等物。
郗法合着眼,并不说话。
沈令嘉徐道:“何况哭起来未免太欠都雅。”
郗法吞了,笑道:“莫非另有端上来了还不晓得里头是甚么馅的馒头不成?”
换了衣裳,郗法也不说好与不好,只躺在榻上,将两眼合了,微露怠倦之色。沈令嘉度其情意,挥一挥手令奉养人等都下去,自将身子一伏,跪在榻边揉捏起郗法的肩膀来。她在家时也曾经奉养母亲多时,深知久坐伤骨,颈肩、腰臀最难受不过,过了一刻,郗法的神采也渐渐转好,沈令嘉便大着胆量轻声道:“皇爷且转过身去,妾为您敲一敲背,何如?”
沈令嘉恐怕贰表情不好拿本身出气,一起殷勤奉侍,方听得郗法说一声:“换茶来。”就忙忙的将旧茶碗里加了葱姜的咸茶倒了,略涮两下杯子,亲身提壶泡了一碗清茶奉上。
沈令嘉换筷子,挟一个金黄小饼自吃了,又换筷子挟一个与郗法,道:“这是五香的千层小烧饼,使油煎得脆脆的,因加了盐,白嘴吃也使得。”
这时点心已经送到了,两个小寺人抬着一桌精精美致的小点走进屋来,将小桌安在郗法面前,侍膳寺人要赶上来服侍,却被沈令嘉挥退了。
郗法浅笑道:“你这妮子,倒比世人看得都明白些。”
郗法坐起家来笑道:“你一小女子另有些孤傲不自辩的气度,朕倒叫一个无知妇人扰乱了心机,可叹,可叹!”
郗法嘴角一翘:“你倒是个倔强人。”
郗法咬了一口,公然香酥适口,便又将剩下的一口吃了,笑道:“如何都是咸点心?也上些甜的来。”
沈令嘉又为郗法斟了一杯茶,仍旧亲身捧了,又传御前司帐女官送些咸甜点心来,边回身道:“妾瞧着皇爷早晨今没用甚么膳呢,现在固然晚了,好歹也垫补垫补,免得夜里睡不着。”
沈令嘉低声谢了恩,自地上爬起来,不敢多说,仍旧爬在榻边,为郗法敲背。
郗法哈哈大笑,道:“罢也,便赏你一斤又如何,馋嘴的小东西!”
过了好久,郗法翻了个身,才道:“你起来吧,持续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