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分支这边一众长老全都暴露满满喜色！
保护们看向丹增，丹增沉脸不出声。
来不及思考，身材先反应过来，一个眨眼间，沉甸甸的莲花已经落动手中，落势沉重，差点没拿住，紧紧把住后，沈霓裳蓦地松口气，低头看了看，再抬首，场中数十道锋利目光，尽皆虎视眈眈！
很久的沉默后，丹增终究抬目，目色沉沉：“他们是死了，回归了雪神度量，那又如何？你活着又如何？不管活着还是死去，叛族者永久得不到雪神的宽恕，便是死了，灵魂也寻不到雪神的方向！”
罗才、才让、桑曲……都不在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很明显，贡嘎这个名字对他影响极大，可即便如此，丹增却仍然硬邦邦调侃道：“本家？他们不配！八十年前他们就不是了！背弃雪神者，天人同弃！”
自两边会晤，一开端，丹增占有了绝对上风，但莲花转移到沈霓裳手中后，风水仿佛就掉了个个儿。
连珠炮的一串诘责，让丹增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不答，鹰隼般锋利的眼中，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底，唇线抿得紧紧。
丹增闻言面色几变。
本来没脱手的十名保护齐步踏前，劈面一干年逾古稀的分支长老暴露喜色慌乱。
轻柔语声在一片呆滞中响起。
见对方退下，加措一干长老这才站直了身子，防备却未写下，到了现在，谁都能看出，这位女祭司的话对丹增这位现任族长并无一言九鼎之效，众长老黑沉着面孔看着丹增。
赛戈朗没行动，罗才朝三人摆了下首，表示无事。
环顾着下方黑压压一片人头，丹增唇角笑得挖苦讽刺。
这话实在太重！
“族长，贡嘎贤者如果有灵，也不会想看到本家相争，”卓玛感喟缓缓，“……各退一步吧。”
“可这场告罪祭――有罪的不但是我旺堆，也还该有你丹增！”旺堆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旺堆确切有错，雪族一分为二，我旺堆难辞其咎！可你丹增就无错么？当年离散，到本日足足八十载，我分支一共故去族人一百二十一人，重生孩童男女总计一百九十八人，人话柄涨七十七人！敢问这八十年，天柱山族地景象又是如何？敢问这三十年，天柱山故去多少族人，又添了多少族人？重生的族人，活下来的又有多少？”
这几人皆是本支当年对峙留下的长老，如果活着，同旺堆年事相差不远，三人中活得最久的才让，是在丹增继任族长以后离世的。
而面对旺堆迫人的诘问，十二名年青雪族皆面露怆然，低头不语。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旺堆一改早前暖和，咄咄逼人地再上前半步，“那我换句来问，我旺堆今岁一百一十有五，十八族中，我雪族算是高寿一族，我这等年事在雪族亦不算少有，现在天柱山同我相仿者有几人？罗桑、才让、桑曲……他们同贡嘎自幼一起长大，最是相好不过，如何一小我都没来？”
而沈霓裳双手托着那雪盐雕镂的莲花，眉眼半低，没有看向场中，却似沉寂在某种思路，对这边三人的扣问目光，也似无觉。
见此不堪，旺堆神采终究也绷不住了，保护将抢得的匣子交给丹增，丹增冷冷瞥着人一笑，取出遗书渐渐展开，遗书并不长，很快看完，丹增一动不动，衰老面庞上，神情似悲似荡，半晌后将遗书悄悄谨慎合起，递给身侧女祭司卓玛，语气愈发破釜沉舟：“都愣着何为？还不都畴昔帮手！拿了东西，我们走！”
怔了怔后，捧着莲花，满心无法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