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坦白了伴兽族之事，将能说的部分大抵说了一遍，两个丫环皆听得瞠目结舌。
穆清没太大反应，反而容苏同乌歌看到沈霓裳暴露的那几分错愕，暴露了笑容。
三百年前十八边族如同一家，即便到了现在，任何一个边族也仍然会对其他边族的动静产生本能的在乎反应，更不消说，沈霓裳说的不是一个或者几个边民，而是伴兽族！
沈霓裳的院子同穆清的主院比邻而居。
屋中三人目光炯炯地望着两人，沈霓裳深深看了容苏一眼，转首朝穆清表示。
穆清缓慢地偏过脑袋，用衣袖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回身过来将香楠匣子盖了起来。
走到穿堂门口，沈霓裳忍不住回顾，容苏含笑和顺站在廊下，见得她转头，眸中带笑地朝她做了个手势，让她早些归去清算了好赶路。
此际，她抬首起来朝穆清微微一笑：“你决定就好。”
王都世家林立，若说连二星黑楠都凑不出来，那是毫不成能。
别院的统统人事都是由方嬷嬷安排的，这位方管事也是方嬷嬷的一名族弟。
这一点，世家也好，隆武帝越好，乃至连太后自个儿内心也清楚。
賽戈朗撩起眼皮看沈霓裳一眼，将写了笔迹的纸折好收回怀中，穆清则几分猎奇地看着賽戈朗手中模样奇特的笔：“这是甚么做的？”
进到屋内，乌歌给两人搬来凳子：“你们坐。”
但是这些经世逾数百年的世家对皇权并不百分百臣服，这类景象，不但在大沥，在中土其他六国，也是普通无二。
“当真？”容苏看向两人。
沈霓裳朝花寻点了下头，同穆清一道朝廊下行去。
两人只得告别分开。
賽戈朗那比凡人更加吵嘴清楚的眼中立时透出一抹绝望之色。
容苏走到屋角，翻开一箱，哈腰下去仿佛又翻开了一个较小的箱子，半晌后取出一个半尺见方，外型古朴的匣子走了过来。
马车上，穆清看向沈霓裳，语声悄悄：“霓裳，我明白了。”
賽戈朗未有作声，只将炭笔递到穆清身前，穆清见状一怔，有些不测：“给我？”
听得沈霓裳说自出王都就没同玉春二丫两人打过照面，小翠笑得不可。
容苏清浅温和地笑了笑，将匣子退到穆清身前，语声温润：“上面的黑楠应有两星，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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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苏天然是面色快速一变，连一旁乌歌都惊愣住。
穆清怔楞地看向沈霓裳，沈霓裳在听得容苏道这一句时，眸光微微一颤，见穆清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抢先抬步跟了出去。
“你信上说太后待你极好，这个孝道你理应尽。归正此物对我也无用，就收下吧。”容苏神情平和，“这是我多年之前偶然寻得，虽说此物贵重，可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个藏品，现在也算物得其用。”
“你说上天取走一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但也会赐与你一些旁人所没有的东西。”穆清低低道，“我爹做得不对，可他是我爹，他生我养我，以是我不能痛恨他，我只是……只是内心头难过，但是，现在我不难过了，因为上天让我识得了你另有大哥。霓裳，你说得对，上天实在是公允的。可我欠年诚恳在太多了……”
院中已经躺回长凳上的花寻也睁眼偏首朝这边看来。
这个时候宫门已下钥，凌飞有隆武帝赐下的腰牌，方能随时入宫。
初初清风凉美，而后倒是一种高雅已极的药香，最后又有一股乳香荷韵插手出去。
说了大抵一刻钟，穆清顿口，屋中三人神情各有分歧。
在容苏同穆清对话过程中，沈霓裳一向眼眸半垂，未曾抬起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