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们早前诬捏的身份,三人是大沥蕹城一家香料行的人,沈霓裳是两人的亲姑姑,穆清凌飞是亲兄弟,一个杨志,一个杨勇。
四人过了一线天,再回顾,崖底已无人迹。
“此民气智非同普通,见地匪浅,做山匪倒是可惜了。”凌飞也道。
“好大的鹰。”穆清几分惊奇。
曾有进山客背出同业者的尸首,仵作验尸以后才道,死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腐臭成浆,且此人早在中瘴气的那几息间就已经死了。
孔祥取出早就备好的二百两银票递畴昔,那照本宣科的张二接过,把银票对着阳光照了照,方支出怀中。
沈霓裳回身,用木棍扒开灌木,不容分辩,率先当行。
沈霓裳不甚在乎地回道:“我也不晓得,归正吃饱了就算。”
承担不大,但东西还真很多,各种瓶瓶罐罐另有木盒瓷盒,加起来得有二十来样吧。
“如何回事?”灰衣男人渐渐踱步过来,脸孔白净文秀,倒是长了一副好面貌,但这股文秀之气明显同周遭的山匪有些格格不入。
甲一探听的动静中,十万大山有五险,前三险指的是路难、蛇虫、猛兽,瘴气,鬼怪――前三者于他们都不算甚么,鬼怪之说他们也不信,唯有这瘴气倒是让人闻之变色的。
“赶路吧。顿时进内山了,入夜前得找好地头过夜。”沈霓裳环顾四周,此处已靠近内围,山势愈发峻峭,他们此时站在一处山梁上,劈面一座大山如同一头蒲伏的巨龙,一眼望去看不到绝顶的庞大。密密麻麻地冲天巨树将整座山遮得密密麻麻,偶有飞鸟从林间快速错愕而起,明显是被下方的猛兽所惊吓。
“带信不过举手之劳,”穆清问,“可我们也一定能碰上白大当家?”
凌飞看着沈霓裳:“如果碰到瘴气如何办?”
沈霓裳吃了两只鸡腿连着两条兔腿,其他的部分被三人一扫而光。
不但自个儿文绉绉,阿谁张二的话清楚是鹦鹉学舌。
眼底竟似有一丝急色。
场中两人的行动也缓了缓,孔祥一剑格开黑豹的短刀,卖了个空档,跳了出来。
进山于他们势在必行,不管薛二当家是否心胸叵测,他们也必须接下这个差事,薛二当家带的那二十来人天然不会是安排,蚁多咬死象,能不抵触当然最好,毕竟内山那位功力七层脾气不辨的黑罗刹才是他们最需求防备的。
黑豹一脸半笑不笑地望着灰衣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之意。
一向冷眼旁观的黑豹冷哼一声,一招手,那十来个山匪呼啦啦地跟着他,攀着绳索上了山崖,很快分开了。
若非赶上凶性大发发了野性的猛兽,孔祥也只将其摈除分开就算,并不等闲下杀手。
此人反复两回接不出来,黑黑的脸膛涨得通红,中间一群山匪顿时哄堂大笑。
穆清将妙真筹办的那包行李拿出来,沈霓裳翻出几个瓷瓶,将各种调料细细抹在野味上,又刷了薄薄一层油,这才递给孔祥:“烤得快熟了,再洒一层调料。”
沈霓裳想起甲一所言,说是那位黑罗刹传闻对男人极是讨厌,内心不觉一笑,伸手接过手札放入怀中。
凌飞一瞬沉默后,瞥向穆清低降落声:“你该清楚,穆家是不会让你娶她为妻的。”
两个时候后,天气垂垂暗下,又走了小半个时候,孔祥寻到了一处宿营地。
凌飞看向穆清,不说话。
“都谨慎些。”凌飞道了一句。
“诸位请留步。”
一个山匪从薛二当家身后行出,正在方才伸手去扶他那人,此人粗声粗气道:“进山按人头纳银子五十两,出山自便。若不纳银子,出山抽成四成,不得私藏夹带!如有私藏夹带,所得全缴,自断一臂,以儆……以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