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这片林中安设下来。
“霓――姑姑,”穆清顿了下,改口,“你本来也烤过野味?”
甲一探听的动静中,十万大山有五险,前三险指的是路难、蛇虫、猛兽,瘴气,鬼怪――前三者于他们都不算甚么,鬼怪之说他们也不信,唯有这瘴气倒是让人闻之变色的。
几人眼底带笑地互换了一个眼色,转过身倒是神情庄严。
他们三人都有内力护身,如果瘴气来了也可闭气,多少另有几分保障,但沈霓裳就不必然了。
不但无药可解,也不知详细呈现于何地,只知是在内山最深处。
“赶路吧。顿时进内山了,入夜前得找好地头过夜。”沈霓裳环顾四周,此处已靠近内围,山势愈发峻峭,他们此时站在一处山梁上,劈面一座大山如同一头蒲伏的巨龙,一眼望去看不到绝顶的庞大。密密麻麻地冲天巨树将整座山遮得密密麻麻,偶有飞鸟从林间快速错愕而起,明显是被下方的猛兽所惊吓。
眼底竟似有一丝急色。
守端方的山匪也是匪,官匪不两立,山匪始终不是能见光的身份。
一向冷眼旁观的黑豹冷哼一声,一招手,那十来个山匪呼啦啦地跟着他,攀着绳索上了山崖,很快分开了。
“这位……”沈霓裳的面庞看起来三十出头却梳的是未嫁的发式,薛二当家顿了下,还是称呼道,“这位女人放心,我三弟只是见诸位有些本领,起了猎好之心,想同诸位参议一番。方才所言,不过是打趣话罢了。端方便是端方,清风寨既在江湖,天然也会守这江湖端方。张二――”
凌飞目无神采半晌:“晓得了。”
穆清沉默半晌,低声道:“太伤害了。”
凌飞也点头:“是有些怪。此人应当还晓得些内幕,对那孀妇寨行事仿佛也极其熟谙。”
黑豹一脸半笑不笑地望着灰衣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之意。
其他三人怔楞了下。
沈霓裳看向孔祥,还没说话,穆清已经在她身前矮下身子:“霓裳,我带你。”
四人只早上解缆吃了点热食,啃了一日的干粮早就觉着口中有趣,此际闻得这般香味顿时食指大动。
“你――”凌飞刚说一个字,沈霓裳的目光就扫过来,凌飞一顿,穆清孔祥皆看向他,特别是穆清,眼底笑意四溅,一副非常讨打的模样,但凌飞已经开了口,此际如果停下不免显得更丢脸。
吃完整理好,沈霓裳便回帐篷去安息,穆清三人在火堆旁轮番值夜,其他两人便用打坐运功代替歇息。
“带了如许多东西,连油也带?”
“诸位请留步。”
沈霓裳点头请安:“多谢二当家。”
凌飞一瞬沉默后,瞥向穆清低降落声:“你该清楚,穆家是不会让你娶她为妻的。”
曾有进山客背出同业者的尸首,仵作验尸以后才道,死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腐臭成浆,且此人早在中瘴气的那几息间就已经死了。
沈霓裳既然充当了长辈,此时便一步迈出:“这位是薛二当家吧。”
孔祥看了一眼两人,提身追了上去。
穆清将妙真筹办的那包行李拿出来,沈霓裳翻出几个瓷瓶,将各种调料细细抹在野味上,又刷了薄薄一层油,这才递给孔祥:“烤得快熟了,再洒一层调料。”
“他看上去应当没有歹意。”沈霓裳接口,两人所言的她天然也想到了,不过她一向有察看,这位薛二当家虽是山匪,但眼神中有正气,应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带信不过举手之劳,”穆清问,“可我们也一定能碰上白大当家?”
沈霓裳也看向凌飞:“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