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压下拍碎桌子的打动,抬高声音哑声道:“你的意义是卓阳带着他们携银叛逃?!”
“好!”成王胸中闷气扫去了七八成,脸上垂垂规复容光,“那本王就静候先生佳音。”
深沉夜色覆盖中的咸福宫,寝殿阁房宫灯犹燃。
“此次的库银固然被劫,但皇上已经插手太原府钱庄一事,定不会等闲放弃,王爷,事不宜迟,我们是该加快行动了。”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一套标致的组合拳打下来,反攻之势凶悍,广顺钱庄刹时落入下风。
成王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先生了。”
成王接过手札,当即拆开。
很久,房内响起一声低低的感喟,徐贵妃毕竟还是提起了手边的笔。
单君秋被成王前后迥然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忙看向手中的关头之物。
“真是见了鬼了,朝廷押送过来的银车不是被劫了吗,十大钱庄如何还能兑出这么多的现银?!”沈柯按捺不住,气急废弛道。
应对?
成王循着单君秋的声音看向他,斯须间回过神,眼中涌上庞大的欣喜,忙将手中的信递给他,“不测之喜!不测之喜啊!这真是天佑我也!”
成王站起家,躁怒不安地在室内盘桓了很久,方才平复下心头的那团肝火。
单君秋这番话,明显正中成王的心机。
“部属不敢,只是照实向王爷禀报现场真相!”标兵卫惶然不已,心中叫苦不迭。
成王岂会不知,只是听到单君秋亲口说出来,有种伤口被扯开的疼痛与热诚。
单君秋跟随成王多年,却从未见他这般失态过,心中一凛,出声道:“王爷,您没事吧?但是宫里出了甚么不测?”
“诺!”标兵卫当即领命敏捷退了出去。
徐贵妃坐在临窗的桌前,看着铺展在桌上的信纸微微入迷。
成王神情一肃,“立即带过来。”
“草民拜见王爷!”
单君秋拈须不语,心中却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
景安四年的冬月,都城大要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埋没澎湃,而距其千里以外的太原府,由十大钱庄激发的金融大战战况正酣。
陆大管家应下,未几时,就把人给带到了密室。
议事厅内氛围呆滞,孔行环顾一周,垂眸掩下眼底的轻视与不屑,再昂首时眼中一片冷肃,“银车能劫,银库又有何不成?”
单君秋言尽于此,无法地感喟了一声,“一边是您一手汲引的卓千户,一边是贵妃娘娘,老夫实在不敢妄下断言。”
手札内容极短,但成王不敢信赖似的,反几次复看了十数遍方才移开视野,神情间竟有些微的失神。
单君秋心中叹了口气,面色上却不显,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普通,直插成王脆弱的心窝。
两批应急银一明一暗前后入库,加上现有的活动现银,十大钱庄手里把握着近一千万两现银,挤兑风险在连退三十二笔大额存单后完整消弭。毕竟,在存期内提早兑取银两是要扣除违约金的,平常百姓本就是跟风居多,见十大钱庄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连退了数百万两的银子,即将开张的谎言不攻自破,天然都放下心来,不再急着兑取心血钱。
单君秋在成王身侧蛰居多年,等的就是这个一展拳脚的时候,分开成王府时,安闲矜持如他,也免不得有些对劲之色外露,殊不知,尽落入暗处的一双眼睛当中。
“平空消逝?!”成王贺重武乌青着脸,低喝道:“四五十小我,三百万两银子,一早晨的工夫就能消逝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