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菀这才晓得他实在已经醉到了顶点。
孙菀哪儿能和他比风骚善谑，只好闭口，临了，却不忘负气似的斜了他一眼。
卓临城走到她身边坐下，食指在她粉白的脸上略重地一抹，“差点觉得是在拍年代戏。还是强抢民女的那一种。”
“您真诙谐。”扮装师一边笑，一边翻开卓母送给孙菀的嫁妆，拿出一对帝王绿的耳环，细心戴在她耳朵上。
卓临城一只手移到她腰后撑着，另一只手覆在她手上，将她环在本身的臂弯里，低头看她，只是看她。
见孙菀不理睬他，他孩子气地玩着她耳朵上的翡翠耳坠，“之前看你那么封建保守，还觉得你晓得三从四德，结婚后会对我和顺点，看来是我想错了。”
说着，他懒懒倒向身后的大床，纹丝不动地躺着，全然不顾身下有那些硌人的红枣、莲子。
喜宴完整散去已是早晨七时许，卓家的保母这才端了碗饺子过来让孙菀吃。闲坐了近五个小时，孙菀甚么胃口都没有了，勉强吃了两个就让她端走。
孙菀脑筋昏沉地坐在镜子前，看扮装师在她头上脸上折腾，末端，特地叮咛说：“妆化厚一点，越厚越僵越好。”
最好能直接拿张面具把脸全挡住。
卓家的三亲六眷加起来不下千人，门外的喜宴流水般停止着。人声、笑声、乐声连缀不断，落在腹中空空的孙菀耳里，真叫她生了些“冠盖满京华，斯人独蕉萃”的伤感。
孙菀生硬地别过脸，用姿势奉告他：偏不。
他的衬衣上、呼吸里均感染上了酒气，这气味让孙菀很不安闲，脸上的神采也由不安转为羞怒。她蹙起眉，冷冷问：“看甚么看。”
孙菀局促地坐在大床上，严峻地望着他，明显阵脚全乱，嘴上却不平软，“有甚么好笑的。”
松了口气，孙菀独自去浴室细细将脸上的盛饰卸掉，又在莲蓬头下冲去头上的发胶。她用心挨时候，恨不得将这个澡洗到天荒地老。
又过了一会儿，纷沓的脚步和男人的谑笑声朝洞房这边传来，孙菀脊背突然一挺，惴惴望着门外。幸亏卓临城将那群人挡在门口，如何都不肯放他们出去闹。那些喝多了的男人一心要看新娘子，那里那么好打发？足足在门口吵嚷够半小时，才被卓临城许下的重诺打发走。
实在孙菀想多了。婚礼第一天，作为新娘子，她压根不需求抛头露面、强颜欢笑，只需在洞房里等待吉时。待拜完六合，她又会被送回洞房。短短几分钟里，底子不会有人看得清她的生硬是发自内心，还是妆面太厚。
卓临城缓慢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声线含混，“在看从那里下口比较好――妆太厚，旗袍领子太高，耳朵上的石头又太碍事……去，把妆卸了。”
拜完堂后，孙菀被丢在张灯结彩的洞房里。那洞房古韵盎然，紫檀雕花大床上，平铺着大红缎面龙凤被，被子上老套地撒着“枣生桂子”，如果面前再插一对红烛，的确能够直接当作时装片片场。
卓临城感喟道：“拧巴。”
门开后，几欲虚脱的卓临城倚在门边足足发楞半分钟，才展眼往孙菀那边看去。见她穿戴一身大红旗袍，小脸粉白，双唇猩红，不由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