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夫君纳妾,传出去都是夸奖你贤能淑德的一番说辞,何罪之有。”
话音未落,许安安刚要俯身再拜,随即身子一歪,便晕了畴昔。
许安安双手交叠在额上,重重一拜礼。
“明白。”
“皇后娘娘,六王妃醒了。”
“儿媳知绿染女人出身不高,不免引得闲话。但儿媳私内心想着,如果果然情愿隐了身份,也并不是件难事儿。因此儿媳细心机忖了一夜,想来将绿染女人归入儿媳家中亲族,纵是表亲堂亲姊妹,姐妹一同入府,自古也是有的。何如儿媳家中亲族都已在疆场上……”许安安红着眼略一垂首,再转头,非常朴拙的看向身后不远处早已恨不得遁地的二人:“抑或几位哥哥相送……想来也是一段嘉话。”
皇后不咸不淡的一句,许安安又忙将粥放下。
二皇子先一步反应过来,赶紧跪着上前接口道:“父皇莫要活力,弟妹如此贤能,原也是六弟的福分,只是自古再没有娶了正妻第一日就要纳妾的事理。儿子听着弟妹这话,莫不是受了甚么委曲……”
皇后看在眼里,摆了摆手:“你喝你的粥,无妨。”
“你身子不适,就不必多礼了。太医说你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只是今后还须好生调度才是。本宫给你备了些滋补营养的,已然叫人送去你府上,平常记得用才好。”
天子见状大惊,一面叫人去抓齐昱,一面遣人去请皇后和太医,再一面还不忘将无辜在场的二皇子三皇子一并拖下水叱骂一番。
伊春阁,都城表里鼎鼎驰名的倡寮。
侍女上前来扶着许安安坐起家,方才去与皇后通报。
“你说甚么?!”
“二哥说的是。”三皇子赶紧回声。
“老六已然叫人带返来了,他父皇问了他话儿,这会子正挨着板子,叫他二哥三哥盯着的。”皇后落座侧首,见许安安只接过却没行动,点头道:“你先喝点粥。”
“明白……儿媳该当作好王爷的贤浑家。”
“父皇息怒。”三人异口同声。
“母后恕罪。”许安安端起粥的手又赶紧放下。
“虽说自来男主外女主内,女儿家三从四德也是本分,只是做老婆的也很该有个主心骨,不能一昧服从,晓得甚么时候该助,甚么时候该拦。如此,宅邸方能安宁悠长。本宫这么说,你可明白?”
“父皇明鉴。儿媳虽自幼母亲早逝,未能有幸得母亲教诲,父亲亦长年在外交战。只是儿媳心知女儿家为人老婆贤能淑德的事理。儿媳钦慕六王爷,现在得父皇顾恤儿媳丧父无依,下旨嫁与王爷为妻,心愿已了,此生唯望王爷顺心,别无所求。”许安安声情并茂字字衷肠,随即话锋一转:“儿媳大胆,求父皇恩情,纳伊春阁的绿染女人入府。”
许安安声音不大,在殿内世人听来却觉震耳欲聋。
再醒来,许安安已然是在皇后宫中。
“没……没有委曲……”许安安话说出口,却已然带了几分哭腔。
“荒唐!”天子的茶盏不偏不倚,砸在二皇子与三皇子跟前儿。
许安安回声,赶紧低头喝粥。
“也罢。”皇后叹了口气:“本宫不管本日这一出是老六的意义还是你的意义,归去原话奉告老六,就说是本宫说的,叫他断了这心机,今后再不必想的。”
天子见许安安并未往下说,顺势摆了摆手:“你们两个都先下去吧。”
一时世人慌乱。好不热烈。
许安安一时语塞,这回是完整放下了勺子。
“父皇切莫要对王爷置气,原是儿媳的不是。”许安安镇静,眼中顷刻噙了泪:“父皇,儿媳心悦六王爷,却不知王爷早已心有所属。若非如此,儿媳再不敢拆散。王爷与绿染女人情比金坚,儿媳自愧不如,只恨此生没有先于绿染女人与王爷遇见,却也打动于王爷如许的痴情。若父皇本日当真要与王爷为此事置气,那便请父皇下旨,只说是儿媳不敷贤能,让王爷休了儿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