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然忘了统统,只是站在舟舸之上,衣袂随风翩跹,呆呆地凝睇着嘉敏。
但是,嘉敏,你在那边?你知不晓得朕好想你?
“蜜斯,我们的衣服还未洗完呢!再说了,不是要抓些鱼儿归去吗?如何就走了?”
也不知为何,或许是那密意而又美好的歌声,或许是他那饱含相思泪水的双眸,周嘉敏像是入了定般再也迈不开半步,回顾凝睇着船舟当中的美女人。
……
香柔见蜜斯的神情大异,感觉非常奇特,轻声唤道:“蜜斯,蜜斯,你如何了?”
只是国主一颗心千疮百孔,那里有表情去观览这诗情画意的美景?
你知不晓得,朕这些日子的的沉珂,皆是惭愧而起,若你能谅解朕,朕的病又怎会不能好起来?
“嘉敏……”国主伸手想要拦主她的身影,怎奈身在船舟之上,一时半晌没法靠得更近,他忧心惶惑之间,更感觉胸腔当中有千言万语、绵绵情义,却恰好此时现在,说不出来。
姚海道:“乌崇道观风景绝美,传闻迩来多了数位居士,此中很有能够就有小娘子。”
正在水畔浣洗衣裳的周嘉敏只顾与香柔调笑,赤着脚在水中玩闹着捉鱼,浑然不觉湖水中多了一叶扁舟,多了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
国主病体蕉萃,勉强撑起一根拐杖,走出了清晖殿,信步走至一处蓬莱瑶池中,春水缓缓,浮着一群斑斓翎羽的暖鸭,蓬莱洲上郁郁葱葱,鲜花芳妍,如同瑶池。
倒是香柔眼尖,发明了不远处水上的呆公子,见他怔怔地、愣愣地望着这边,不由得捂嘴笑,用手肘碰了碰嘉敏笑道:“蜜斯快看!湖上不知甚么时候多了一只呆鹅呢!”
香柔听到这仿佛天籁的歌声,心中一喜,拉住了周嘉敏的素裙,笑道:“蜜斯,你听,那公子像是对你唱着山歌呢!”
他清楚地记得曾经对她的一往情深,对她的深深着谜……那么深沉而浓烈的亲吻,是他半生以来都未曾有过的悸动。
这里曾是嘉敏的住处,彼时她方才入宫,他不经意地突入了她的房中,一卷幽帘,画堂昼寝,当时的她肌肤粉白皎皎,乌发如瀑而泄,对着他漫笑盈盈,相看无情……
阿谁时候,他为她作下了词:
画堂南畔见,一贯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尽情怜。
当年花好月圆夜,他情难自已,与她肌肤的柔情相触,唇瓣的蜻蜓点水,眼眸的脉脉凝睇,胜却了无数人间佳侣……
哪怕是隔着水上的幛岚,哪怕是遥遥隔着水浦,他也能一眼必定,对岸浣洗的女子,恰是他为之展转反侧的女子!
这一日,国主登舟渡湖,登临乌崇山,眺望湖心,只感觉湖水空旷,青莹一色,蓦地间,有浣洗之声从氤氲的水汽中传来,细谛听闻,更有女子嬉笑欢愉之声,在这深山当中的碧湖中,竟能听到女子叮铃如黄鹂的笑声,实在是极其可贵。
“少废话!”
莫不是她?
“嘉敏,你别走……”情义缠绵,肝肠寸断,国主没法剖明心迹,唯有唱着那首悠远的歌谣:
只要一想起她,便感觉心中柔情似水,又心急如焚。
他清癯得已经胜不住广大的锦衣袖袍,可他的双眸还是是那么美,那么美,亦如人生初见之时的冷傲,他仙气漂渺,长发超脱,气质极其精炼,美轮美奂,而他的歌声也是如此和顺绵绵,密意款款,那一首陈腐的歌谣被他唱得唯美清逸,纯粹如莲。
“速速备马!朕要出宫!”
“但是官家龙体……”
这里是与她的一吻定情之地,两年未曾步入此处,红罗小亭中已是荒草芜杂,朱漆班驳,他触及到发旧的木头柱子,那一刻,心的深处出现潮流般的悸动,对嘉敏的思念亦是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