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闲中好(1)[第1页/共2页]

正要唤了庆奴问个清楚,俄然听闻曲尺楼书房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自弘茂殁了以后,他纯真欢愉的少年工夫也提早结束了。

两个璧玉普通的人昂首,一起在雪浪花笺上一起誊写,字体泅染,墨香晕开,俄然不闻房内炭火烧得劈里啪啦的响声,就连窗外开端飞起扯絮般的雪花也浑然不知。

嘉敏吓了一跳,忙捂住了手上的字,扭头一见是他,浅浅的酒窝漾开,似能盛满凌晨中蔷薇的花露,映得整张稚气未脱的脸晶莹萧洒,。

从嘉听庆奴说来了高朋,到了府中厅堂,并没有见着人,还觉得庆奴是哄他的。

从嘉看了看桌上,见清秀的笔迹写着:“妒雪聊比拟,欺春不逐来。”他不觉对嘉敏哑然发笑,“此为杜樊川的咏梅之诗,想来你刚才像小狗儿趴在这里,就是题这几个字了。”

他的表情亦大好。

从嘉来到她的身后,也没被她发明。

从嘉看她烂漫的笑容,那浅浅的酒涡盛醉了暗香甜美的冽酒,俄然就恋慕起来。

“那为何姐夫还是一副很难过的神情?”

嘉敏觉得他真不记得本身了,感觉委曲,撇了撇嘴。

从嘉几近忍不住要笑出声,只好强忍住笑意,说道:“让我想想……好好想一想,你但是扬州周宗的小女?你的亲姐姐但是被扬州城民称之为‘琵琶仙子’的周娥皇?”

从嘉豁然:“好,不去想。”

嘉敏大喜:“真的?但是……”她低了头,有些忸捏,“我向来没临摹过。”

嘉敏那里揣摩获得他的心机,奇特道:“姐夫为何如许看着我?”

她的笑,最是春光涣涣的柳绦,悄悄拂在了他的心湖上,又像是娇俏敬爱的黄莺啄着春花的花蕊,纯美、清净得不掺杂任何杂质,未染任何色采。

“在写甚么呢?”从嘉终究忍不住问道。

嘉敏听他将本身比作小狗儿,非常不高兴,负气道:“哼!谁是小狗儿。你才是大狗儿!”

他踱到书房中,转过芙蓉织纹行障,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盘腿坐在牛头椅上,趴着在桌上聚精会神地写着甚么。

“我教你。”从嘉自书架上取过一本字帖,抓住她的小手,在雪浪花笺一一临摹钟繇的正楷小字。

“不高兴的事就不要再想,嘉敏也有很多不高兴的事呢!”

嘉敏指着满室的古籍,问道:“这些都是姐夫的书吗?”

她的小手温软,像是一团乌黑棉花,暖意融融。

现在,兄长弘茂已故四五年,这几年的光阴,都是在长兄燕王的猜忌中度过,朝不虑夕,如履薄冰,每日为遁藏燕王的监督,撤销他的忌讳,决计做出一副乐日月以优游的姿势,何曾有过一两天痛快淋漓的日子?

从嘉回过神,笑道:“如何会?嘉敏的字练得好极了。”

从嘉又笑了:“好好好,我是大狗儿,不过你的字非常清秀古朴,是不是师从钟繇的章程书?”

嘉敏抬开端,见他一副欣然所思、心不在焉的神情,稚气问道:“姐夫如何了?是不是我的字练得不好,姐夫不高兴了?”

嘉敏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从嘉只是看着她,淡淡地笑,也未说话。

嘉敏点了点头:“打小的时候,阿耶摆出了各种字帖让我遴选,我唯独选中的,便是钟繇的字,感觉真的是高雅工致极了,所今厥后就一向临摹他的字。”

从嘉见她委曲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俯下身哄道:“乖,快别哭了,让我府上的人瞥见了都还觉得我欺负你呢。”

嘉敏拍了拍她的头:“一两年不见,你倒是又长高了一截,像小葱一样长得真快,难怪姐夫都快认不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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