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敏无言,泪水已长流千行,她呐呐道:“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们对我如许好……”
吕太医问道:“可否取一些果脯来?”
嘉敏怠倦道:“起来吧,本宫晓得你是无可何如,本宫不会见怪于你。”
元英也伤感,悄悄拍着嘉敏的肩膀:“娘子如果难过,就放声大哭吧。哭过了就没事了。”
多少酸楚,一并涌上了嘉敏的心头,她久久凝睇着国主的面庞,半晌呐呐无言。
……
元英扶住她,劝道:“娘子还年青,落空了小公主又算得了甚么?今后的日子总归是长远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子千万莫要悲观沮丧!”
元英歉意道:“娘娘,是奴婢不谨慎,奴婢这就清算好。”
嘉敏哽咽痛哭,将她心中憋屈已久的痛苦、酸楚以及脆弱全都哭了出来,元英一言不发,只是温馨地陪着她。
“谁来了?”
“为了我?”
元英取了一些果干,吕太医取过放在鼻下嗅着,元英道:“薛九女人送了很多,只是娘娘怀胎时吃得腻了,还留有这些,时候放久了,现在也吃不得,只好丢掉了。”
“对不起,朕来迟了。”国主走上前,执过了嘉敏枯瘦的手。
元英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起,“好,娘子如果不想活了,奴婢也不会独活!只是请娘子跟着奴婢去一个处所,这以后,不管娘子惜命还是轻命,奴婢就再也不禁止娘子。”
嘉敏孱羸之至,听了元英奉告小公主已夭的话后,如五雷轰顶,她腿一软,就已经倒了下去。
国主意到他,有些惊奇:“你不是常在国后跟前服侍的吕太医么?为何会被当作刺客?”
嘉敏心如干枯,眼中浮泛洞地凝睇着房中的某一处,眸子子一动也不动,元英给她喂一口汤,她便喝上一口,元英让她卧着,她便卧着,她像是一个已经落空了灵魂的木偶,只要眼泪一向不住地淌着。
姚海大惊:“这是十全十补汤,用的都是顶好的药材,吕太医这难不成是要偷了太病院的药拿去卖?”
吕太医神情不太天然,将手中的食盒往袖中笼了笼。
偶然候听到别野别传来鸟儿的委宛鸣声和溪瀑的涧鸣声,她会俄然坐起,悄悄地听了好半晌,露入迷驰的笑意:“真好听,如果我的小公主还在的话,她必然会和我一样,喜好这些声音,我会给她织好多斑斓的衣服,给她扎最敬爱的发髻,会给她读诗听,教她琴棋书画,与她一起玩耍……”
有布谷鸟一声啼唳,冲天而起,惊得柳枝簌簌地狂乱而动。
元英言语中已有些哽咽:“奴婢跟从娘子这么多年,奴婢当然懂娘子,这些年,娘子所受的磨难还很多吗?但是每一次,都是娘子的坚固和意志让娘子一次次地站了出来,这一次也不过是和畴前的很多次一样,娘子必然会挺过来的。”
嘉敏只感觉痛锥心砭骨,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唯有那锋利的刺痛让她无处可躲,只能以她脆弱的肉身生生承住。她感觉本身周身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被抽离殆尽了,她撕心裂肺地哭喊道:“我的孩子!”
他微服简行,短短数月不见,他的鬓角竟已添了无数白发,向来矗立的身形现在也有些佝偻,他瘦了。
“不知官家另有何叮咛?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容妾身辞职。”
国主淡声道:“这十全十补汤是宫中有孕嫔妃才得以喝的御汤,你只需从实招来,你偷了这些东西用作那边?”
国主听得悲怆落泪,连夜让姚海置备车轿,出宫迎嘉敏入宫。
嘉敏的泪水几近就要溢出,这个再也熟谙不过的男人,给她的痛与伤害深切骨髓,可她却忍住了泪水,倔强地缩起本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