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摇摆,映照着金碧光辉的宫墙,瑰丽的丝幔坠着珍珠,绣着金丝银线蜿蜒委地,敞亮的金砖上映照着于飞燕颀长壮硕的身影,豪宕的脸上有着一丝暖和的浅笑,“臣于飞燕见过皇后娘娘。”
我哈哈大笑,“大哥放心,我必然会去照顾嫂嫂的,给小侄儿起名字了吗?”
这一场兵戈总算消去,于飞燕和众燕子军得以安然返来。我叨教非白想同珍珠另有孩子们一起去接于飞燕,非白欣然应允。本来没有太大战事,由我出面替他接于飞燕,合情公道。
于飞燕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欣然笑道:“如果男孩就叫鸿斌,女孩就叫琬玉,四妹你说可好?”
“四妹,”于飞燕俄然敛住了笑容,“大哥能求你一件事吗?”
“大哥现在越来越婆妈了,还说甚么求字,”我叹了一口气,为他系上黑貂大氅,后退一步。
他对我笑道:“腊月里雪深霜寒的,皇后的风寒方愈,还请娘娘保重贵体,快进内殿吧。”
我便做家常打扮,不肯意梳繁复的发髻,只令人帮我编了脑后的大辫子,才刚打扮伏贴,薇薇便传于尚书到了,我便兴冲冲地亲身到门口去迎他。
“不必担忧的,大哥。”我叫了声薇薇,珠帘后薇薇托着红泥漆盘出来,里边放着我为于飞燕筹办的一件黑貂袄和一双新纳的乡鞋,“大哥也说腊月里雪深霜寒的,我正顾虑着大哥的旧伤。听陈将军说大哥在军旅也曾旧伤复发,必然要穿暖些,莫要着凉了。这是我亲手缝制的貂袄,另有这双鞋是我新纳的,前阵大哥出征走得太急,本日必然要穿上才好。”
能够是风雪中站得久了,第二日我便染了风寒,服了林毕延的药便一个劲地昏睡,连于飞燕进宫述职后前来看望也不晓得,等醒来时,竟然已是腊月初三。腊月初五,我身材好了很多,便着薇薇前去截住从宣政殿下朝的于飞燕。
“哇!”我大喜,站起来对于飞燕拱手道:“大哥,你也太短长了,嫂嫂要生小七啦。”
腊月月朔,大雪纷飞中,于飞燕带着一万人马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长安城。众百姓自是夹道欢迎,我同珍珠充满高兴地站在城垛上,喜迎久别的于飞燕。
于飞燕摸了摸头,嘿嘿朗笑,“宫廷人多眼杂的,还不是怕落入窦亭那帮子人的口中,对圣……”他看我不乐意地瞪着他,从善如流,“对四妹和圣上倒霉吗?”
却听他正色道:“珍珠又怀上了,还请四妹多多照顾了。”
我含嗔地看了他一眼,一边迎他进赏心阁,“大哥,我不是说了吗?没人的时候不要叫我皇后娘娘的。”
于飞燕只是在那边嘿嘿傻笑着,一派浑厚敬爱,没有半点在校场点兵的大将军样,薇薇和小玉都在我身后捂着小嘴笑着。
“我本来瞎揣摩过,这大嫂万一又有,好家伙,这该整编到小猴了,这回这名字可获得真好。”我不由赞了一声,又唏嘘道:“这是你取的,还是珍珠取的呢?”
于飞燕挠了挠脑袋,豪放笑道:“种子好,地盘肥,可不很多生养几个。”
我从速免了他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