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是站不住了,不得不再去赖床呢,哼!
梁氏回过神来,看了看茶娘,一脸镇静却又不住的按耐住本身的情感,半响后抖着嗓子才道:“我方才路过鸿哥儿后窗瞧见鸿哥儿给仪姐儿梳头呢。那行动,竟不是个陌生的!”
习惊鸿手上一下又一下和顺的给仪姐儿梳着头,一张俊脸却死死的板着!想他习惊鸿一世英名就完整栽在仪姐儿头上了!
茶娘虽是个村妇却极懂礼数,虽习惊鸿也不过十二,又拜了外甥的名头,但茶娘却几近从不到他屋子里去,从虎哥儿再不来家里,除了岳三郎更用心一些以外便是梁氏照顾了,仪姐儿人小不当事,却也替习惊鸿解了数多的乏闷。
习惊鸿晓得仪姐儿一贯心大,但却不晓得她心大至此。从遇着她那刻起,他何时未曾病过?整日一碗碗汤药的喝,小黑屋一日日的躺,她竟当是玩的?
待习惊鸿再回过神来,仪姐儿已经踩着鞋子披着头发穿戴个外套跑出来了,她站在门口瞥见了站在院中的习惊鸿满脸的惊奇,好半响仿佛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冲向了厨房,边跑半喊:“阿娘,鸿哥哥终究起床!阿娘,鸿哥哥终究起床啦。”
过了一会,仪姐儿已穿戴整齐,今儿穿的又是那几近洗没了色彩的粗布麻衣裳,那些好的仿佛又收了起来。头发倒是乱乱的还披在头上,手里拿着个梳子,踩着门槛便跳了出去。
茶娘当即点头,放下碗叹了口气看向梁氏,“阿娘,我同三郎都没法替鸿哥儿做主这类事儿。鸿哥儿他家中有自个儿的长辈,待他病愈总要分开桃子村的,他不属于这里。再说仪姐儿,她不过五岁,鸿哥儿也还是个孩子,阿娘莫将鸿哥儿看作外人才是!至于鸿哥儿同桃姐儿,阿娘别再打这个主张,待鸿哥儿晓得了,还不小瞧了咱家?我同三郎又如何做人?便是不配这一声姨父姨母了!”
梁氏一鼓掌,这才想起莲姐儿说的竟是个真的!这鸿哥儿对仪姐儿倒是好!有个哥哥的模样!
哎,罢了,心大是福。
习惊鸿假装没瞧见,手里还握着《春香记》翻看,眼角却瞥着仪姐儿,小人儿已出去半响,怎的却没动静?这一瞥,却瞥见仪姐儿已然挂在了床边,小脚在空中晃闲逛悠,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却盯着本身。
习惊鸿伸手拿过梳子,仪姐儿小手一拉顺势又坐到了床边,她昂首望着习惊鸿问道:“鸿哥哥,阿娘说你病了不是赖床?”
习惊鸿当即向茶娘弯了哈腰,“姨母早。得亏姨父的这副拐杖,用着非常好使。”
茶娘向厨房一起而去,嘴里问的满是家话闲常,习惊鸿已听了数天这般的家常,只这一次茶娘问的是他了,那一刹时,他仿若还式微个实,心竟还是悬着的,嘴里却也答道:“那便要多谢岳大伯了。姨父已吃了早餐出门去了,姐儿还没动静,至于早餐便劳烦姨母了。”
习惊鸿婉拒了梁氏,说的不过是,“家长长辈自有安排,怕是要孤负姨外祖母的情意了。”
茶娘洗了手将饭端到了厨房里的桌子上,见梁氏一脸莫名的神采不由喊道:“阿娘?”
“但到底是外男,虽说仪姐儿还小,差的年龄也大,但他俩如许靠近终归不好……”梁氏瞧了瞧茶娘神采无异脸上才又一笑,“我看这鸿哥儿对仪姐儿和顺的是个好的,今后大了立室定是个会知心贴意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若真的将桃姐儿说给他了吧?”
茶娘眼中欣喜并不作假,她倒是真的心疼习惊鸿,不过十二岁的春秋却要躺在床上,一双腿没了知觉,若不是仪姐儿发明救了他一命只怕已经遭了更大的难,她虽年青,但也是做了阿娘的人,哪家不心疼自个儿的哥儿?若叫他爹娘晓得他的遭受,只怕还不知如何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