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守军虽杀退了敌兵,但城中到处都闻哀声,母哭其子,妻哭其夫。
李莫愁早早捡了一柄长剑在手,偶尔拨落几枝飞箭,偶尔砍杀几名落单登城敌兵,涓滴不予杨过拖累。数次叫杨过援手别处,但杨过皆都不听,始终不肯离她寸步。
这个大阵连绵数里,盾牌手、长矛手、斩马手、强弩手、折冲手,一层一层,将那高台围得铁桶类似。
老顽童笑道:“瑛姑,我们可不能被小辈比下去咯,我们快走!”瑛姑才唤一声“伯通”,那里还见人影,当下轻叹点头,却也快步追去。
黄蓉微微一颤,少顷抬眼看她。李莫愁道:“襄儿存亡,我们现在掌控不了。但是我们奋力杀敌,总也是一个机遇。若真救不了襄儿,我们也问心无愧。”黄蓉怔怔瞧着她,一点晶莹便要落下。李莫愁道:“你说过的,襄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来,打起精力,我们必然能救出襄儿的。”
李莫愁急道:“过儿,快去援助!”郭靖同时大喊道:“过儿,驰援西北角,快去!”杨过神情一凝,只道:“莫愁,照顾好本身!”便自号召一声,带着身边一队人马,驰援而去。
杨过喊一声“郭伯母”,却被黄蓉打断。黄蓉瞧着李莫愁等人,固然道:“李姐姐,你本该清闲江湖,和过儿神仙眷侣普通糊口。无法此番襄阳危急,又要把你们牵绊在此,我实在过意不去。”
哪知世人只得一夕安寝,次日蒙古军竟复来攻。
黄蓉重重点头,少顷,一改神采,直问道:“爹爹,这二十八宿大阵怎生摆法?”黄药师哈哈大笑道:“好蓉儿,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又对李莫愁感激一笑。当下便将多年用心苦思的阵法说出,世人听后都是大喊所妙。
守城兵士开门接进,世人都是神情凝重。杨绝满眼恨意,小龙女却在一边安抚他。黄蓉呆呆望着高台,一言不发。李莫愁悄悄走近,只悄悄握住了她手。
郭靖皱紧眉头,狠狠拍了本身大腿一记,决然道:“大敌当前,国事为重!”又暗淡了眼神,似对黄蓉求道:“蓉儿,襄儿是我们的好女儿,更是大宋的好女儿……”
李莫愁瞧见郭靖,他正同大将王坚一并,督师城头,奋战杀敌。黄蓉和郭破虏跟在身侧,亦是不落人后。宣抚使吕文德年事已高,又鲜有武功,被几个亲兵护着,亦在城上与兵卒同进退。杨绝和小龙女援在东北角箭垛缺口处,跟着耶律齐带领的丐帮弟子一并,攻拒恶斗。其他黄药师、一灯、周伯通等人,亦都分离城墙各段,凡是那里有险,便都就近相救。
黄蓉看着两人脉脉诉衷情,又听闻内里喊杀声震天动地,不由心中一阵顾恤。又想到郭靖此时应在城上奋战,便也决了情意,“我和靖哥哥做了三十年伉俪,大半生心血都花在这襄阳城上了。咱俩共抗劲敌,便两人一齐血溅城头,这平生也是无悔。”她神情一凝,一拍身边郭破虏肩膀,道:“破虏,随娘去城上,助你爹爹杀敌退兵!”
李莫愁拉住杨过空袖,指着西北角那处缺口,急道:“过儿,那边已经教鞑子兵扯开了一个大口儿,凌波和甄师兄他们久战力乏,将近支撑不住啦。”杨过一惊,立马抬眼了望,果见情势非常危急。
世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杨绝叫道:“娘,你看清楚了么?”李莫愁不语,黄蓉缓过神,叹道:“我们固然看不清她的脸孔,但依道理推断,决计是她。鞑子攻城不成,便使出奸计,当真……当真无耻卑鄙至极。”
世人经她一说,顿时觉悟,满脸愤激。郭靖双拳握得几欲攥出血来,仇恨道:“鞑子兵好无耻,竟用襄儿来逼我们。他们举火烧台,即便不能逼我们投降,也足令我们肉痛断肠,神智昏乱,不能再用心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