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视野从女子身上移开，落到沈良身上：“沈将军请持续说。”
寨中只要少量正蓝旗兵马驻守，被布尔汗带人一通砍杀便杀散了，布尔汗还嫌杀的不过瘾，带人将逃脱的正蓝旗兵一一砍砍，才骂骂咧咧的返来了。马寨中早已上一片火海，养在寨中的种马五百余匹，优良战马三千余匹都被挑了出来，余下带不走的未成年战马，母马都砍杀一空。
夜色下，建州老寨，赫图阿拉西北三十里。
决计已下，马城决然道：“三个时候掉队兵马寨。”
转过身来，马城温言道：“可吃饱了？”
世人早风俗了他不擅言辞的脾气，不觉得意，天然也不会有人和他争，毁家灭族之辱只能用鲜血来洗刷。
这女子说她熟谙建州老寨中的大小街道，马城便将她带在身边，看上去这女子在二贝勒阿敏身边还是极受宠嬖的。荏弱秀美的女子捧着肉干嘶咬，用力吞咽又不敢发作声音，非常荏弱的模样让布尔汗也避开视野，应是从这荏弱女子身上想到了他妹子。
想来昔年浙兵也是如此，从西南本地一起打到朝鲜，辽镇，历经大小战阵无数才打出一支天下强军。所谓兵种，兵器碾压不过是笑谈，所谓的列队枪毙更是荒诞绝伦，精于战阵之道的建虏马队雄师，可不会排着队等你来杀。建奴作战时智计百出，马城是早领教过的，还亲身做过尝试。尝试成果让统统人大吃一惊，广顺关前建奴抛弃的大小盾车，能在百米远的间隔上轻松挡住鸟铳发射的铅弹。
马城强压下心中火气，轻声道：“起来吧，不必如此。”
马城只得叮咛她在帐中一角歇息，还让亲兵拿了一条羊毛毯子给她，胸中知名火起最见不得这类主子样，一年，只一年时候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师闺秀，皇明五品推官的女儿，就便成了一个合格的主子，胸中象烧着了普通无处宣泄。
马城心中抽搐了一下，连吃一块肉干也要谢，想是这荏弱女子被掳去的时候久了，言行举止，不经意间便带上了一点主子样。谢将军赐食，短短一句话让马城心中最隐蔽的部分被震惊了，神采转冷，那女子大吃一惊仓猝跪伏在地，头低低的，还茫然不知因何触怒了这位年青的大明将军。
女子瑟瑟颤栗爬了起来，秀美脸上却还是忐忑犹疑，连肥胖的身子也在瑟瑟颤栗了。
天将将亮，建州老宅西北五十里，马寨。
牛皮帐中，布尔汗态度生硬道：“头阵是我的。”
策马疾走，马城突发奇想沈阳如果守住了，努尔哈赤老贼怕是进退两难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疆场嗅觉
仅存三营马队一千五百余人，在一处低洼背风处席地而坐，就连布尔汗而他的族人也格外的循分，冷静把豆饼掰碎伺弄着战马，夜色寥寂，隔着几十里仿佛仍能听到建州老寨中的喧哗。赫图阿拉城为建州老巢，开原马队在建州西北转了几个圈子，终悄悄暗藏至一年多年，四路明军拼尽尽力也未曾看到过的赫图阿拉城。
马城欣然道：“那你来讲当如何做。”
沈良一振，低声道：“此时建奴老寨必是到处伏兵，老贼刁猾，请大人三思。”
马城手按在刀柄上，心知沈良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动静断绝，谁也不知沈阳城到底如何了。沈阳若失，则开原马队有多快便要跑多快，跑慢一点多数要被回援的建奴雄师包了饺子，沈阳如果仍在死守，则突袭老寨便是天赐良机。这期间的交战便是如此了，动静联络之法掉队，只能仰仗火线将领的疆场嗅觉去判定战局。
那女子尽力咽下最后一块肉干，仓猝答复：“饱了，谢将军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