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说这小我八面小巧呢,祖大寿是吴三硅的娘舅,家学渊源,他曾经诈降棍骗皇太极,领了皇太极的粮草一翻脸,又跑回锦州当军阀了。袁崇焕被下狱以后,祖大寿更是连山海关都几乎拆了,要投建虏,吓的崇贞天子仓猝命袁崇焕写信安抚,这小我曾经死守锦州,却终究还是投降了,当了汉奸。
精力一振,马崇武暴出一声吼怒:“起来,入队,再有鼓噪者,军法服侍!”
坦白的何可纲则是另一番感受,热血彭湃,消逝多年的大志壮志全返来了。
非是九边将士们不忠勇,不能战,而是这贪墨成风的大小军头太可爱。
范长海一个机警站了起来,仓猝挺起腰杆,又见着开原铁骑的将爷们了,感受当年的那一股血勇之气,又在胸中鼓起来了。他这一跪可了不得,前后摆布呼啦啦跪了一片,军中情感变的炽热起来。跪下施礼的,多数是开原后辈当年在山西练习的新兵,便如同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见,终究找着主心骨了。
旧明军是烂到骨子里了,兵是好兵,将领却从上到下都烂透了。这还是大明最精锐的锦宁雄师,袁督师一贯以治军严明著称,都还如此乌烟瘴气,可想而知其他各部明军,那得烂成甚么样。被消弭军权的袁军将领满心不是滋味,却被祖大寿,何可纲两人联手弹压了,只得难堪立在中间。
可悲,可叹,严整的行列中,范长海抱着一杆鸟铳,情感有些冲动。
呼啦啦,跪着的新军士卒仓猝起家,出列,抱着鸟铳,长枪将腰杆挺起来,新军军法那是闹着玩的么,大棍子抽的可疼。两万山西新军老根柢,竟似回到当年在新兵练习营,被将爷们拿棍子猛抽的峥嵘光阴,可军心提振,士气如虹,那精气神刹时便不一样了,让祖大寿都看傻了。
这些年不见,当年的小将爷长大了,也结实了。
一杆鸟铳报价五两,子母神飞炮并五枚子铳,做价三十两,大灭虏炮每位六两,一副精甲报价二十两。这内里的学问可就大了,少造一些不就省钱了么,省下来的钱大师伙分一分,这是大明兵工制造的潜法则。形成的恶果便是,九边各部军器严峻缺编,上了疆场不就本相毕露了么。
马崇武领人在军中走了一圈,此起彼伏的声音喊了起来,鼻子一酸几乎当场落泪,这都是当年他和一干同僚亲手挑的兵呀,都是好兵,可惜这些年蹲在山海关被担搁了,日子过的应是很苦的。
“起来吧,入队!”
转念再一想便豁然了,辽东这处所,就枪就是草头王,军头们压根没把士卒当人。一支雄师溃败了,死光了,再跟朝廷要兵就是了,只要手中有铳有炮就有军队,人死的多些无所谓,手中捏着军器就行。但是这些库存的精美军器,城破以后却大半归了建虏,硬生生将建虏,汉军打形成一头设备精美的怪兽了。
那领子上绣着团凤,两道金线的将爷走近了,也难怪范长海冲动,当年在山西就是这位将爷,身骑白马,领着一队铁骑滚滚而来,将他从建虏手中挽救。范长海脑筋一热便投了军,当了兵,但是造化弄人,只和这位将爷相处了三月,重新虎帐中一走出来,这位将爷便不见踪迹了。
马崇武讶然,看着一个袁军士卒轰然跪地,情感还非常冲动,心机电转,实在是记不得此人的面孔,稍一揣摩,既是当年山西新军右翼的兵,那便多数是山西大捷被挽救的流民了,看着面前七尺男人,有些感慨,一转眼都这些年了。
马崇武嘴上不说,心中对袁军将领是非常不屑的,可惜了这些好兵,这伙军头到底贪墨了多少钱呢,以台湾军器司为例,用水力机器,上等印度富铁矿打造的精甲,报价约莫是六两银子,兵部,兵仗局就敢报二十两,整整贵了十四两,如此便形成军中披甲率极低,每战必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