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声中，嗵嗵嗵，城墙上各种霰弹小炮纷繁开仗。
“防箭！”
四周正在救治伤患的陕兵转过身来，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似是心中猜疑这位朱紫，为何大喊大呼。周云荫这才发觉到，身侧傅宗龙，曹文诏，曹变蛟一干天水将领，竟无一人面露忧色。
四周城墙上各种佛朗机炮纷繁开炮，一颗颗巨大铁弹从城墙上吼怒着，在高空中急掠，实不必对准也能打中一群人。炮弹重重轰进大群流寇中，溅起黄土，砸翻数人便带着强大的动能弹跳起来，隔着数里远仍能模糊听到惨叫声，能看到数十颗炮弹在流民群中，蹦跳着耕出一道深沟。
数十万流寇没心机打造攻城东西，便穿戴五颜六色的甲胄，挥动着各式兵器，抬着粗陋的云梯发足疾走，直如山呼海啸普通。将方世鸿惊的两股颤栗，便被保护架着扶下去了，周云荫反倒平静下来，叫来一个保护号召一声，去城里找白焕章白将军，将辅兵，商队保护，手中手家伙的都集结起来吧，以防不测。
城上大炮，火铳又追着打了几轮便停歇下来，城墙上硝烟满盈非常呛人。
这一番殛毙死了多少人，三五千流民老是有的，但是与流民雄师总数比起来，又不值一提。
“出！”
周云荫看着远处流寇大营，心中发狠，此人必得逮着活口，让其受尽千刀万剐而死，少一刀心中都不甚畅快。
咣当！
“破城，抢粮，抢娘子！”
藏身在盾阵里的周云荫心惊胆颤，听闻着头顶身前的精铁盾被射的丁当作响，心中大喊幸运。天水守军，八千陕兵的来源他自是晓得，当年，从五万建虏汉军中经心遴选，身家明净的辽人青壮，并以开原军制练习多年。这支陕军放在关外连二流都算不上，搁在关内，倒是一支不折不扣的强军。
耳边，不时响起惨叫呼痛声，透过盾阵裂缝看出去，不时有士卒惨叫着倒下。周云荫也估摸着搞懂了流寇的战法，每遇坚城便一拥而上，三板斧，乱拳打死教员傅，如许想着流寇雄师倒不成怖了，陕兵挨过三板斧，城外流寇多数也便退了。只是这三板斧，也不是那么轻易捱的。
涵养了一天精力百倍的曹文诏，集结他的三千陕军铁骑，出城袭营，这是精兵守城惯用的战法，非常有效。
“灭火队！”
第七百三十七章 恶人
傅宗龙苦笑着得救道：“周兄从未见过流寇攻城的步地，不知者不怪，周兄请往城下看，一看便知。”
此时方知，为何陕兵将领面上毫无忧色。
沾边就死，射速极快的佛朗机炮轰鸣，一颗颗巨大铁弹却如同石沉大海。能力实足的炮弹只在大群流寇中，形成了一阵慌乱，便如同一颗小石子仍进了大海里，只激起一点波纹，便被澎湃的潮流淹没了。四周八方涌来的流寇，流民，狰狞嚎叫着踩着同胞的血肉，尸身，残肢，簇拥上前。
霹雷隆！
城墙上陕兵将官嘶吼起来，竟都是战阵经历丰富的老卒。
一声低喝，三千陕西铁骑排着纵队快速通过敞开的城门，在城外集结，展开，预备着夜间袭营。周云荫表情荡漾起来，却模糊不看好曹文诏袭营，数十万流民炸营了，溃败了又能如何，三千骑又能杀多少人，过不了几天便又得围上来。周遭数百里范围内，只要天水城囤积着多量粮食，数十万流民是赶不走，趋不散的。
“城中有粮！”
一阵过后，天水城内，城门洞处马队集结。
周云荫现了眼很有些难堪，依言往城外看便一目了然。百步开外倒毙的大量尸身，服色混乱，衣衫不整，另有一些伤而未死的拖着伤腿，捂着伤处极力往回走，除了大量弃置的粗陋云梯，地上散落的兵器也极其粗陋，锄头，残破的刀具，乃至另有削尖的木棍，这是流民不是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