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那队官神采都雅了些,竟安抚道:“你不拿他当人便是了,这是人么?”
偌大个官署中冷冷僻清,多数官员都休沐在家,外头爆仗声阵阵。
信,没有昂首没有落款,便只要一个狰狞的虎头暗记。
明军枪阵,前排,一个新兵看着那还在抽搐的尸身,颤抖了一下。
“上!”
“李帅,给我一尖兵,就一尖兵,我杀归去!”
那营官嚎啕大哭,摆布将官都起了怜悯之心,却又不敢出声恳求。
军情司既参与西南战事,那便由不得他柔嫩寡断,西南蛮人仆从在成都府口碑极差,多次闹出不平管束刺杀主家的案子。蛮人野性难驯,比蒙前人还难顺服,在人市上现在已无人问津。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宗龙才昂首伸了个懒腰。
八年明军死守大吉岭,与山林中冲出来蛮人苦战,皑皑白雪覆盖下穿戴兽皮,挥动着弯刀的蛮人成群结队冲向明军寨墙,却纷繁被寨墙上麋集的排铳射翻。红衣红甲的明军,和脸上抹着烂泥,打扮成鬼怪普通的蛮人彻夜苦战,山中一些小型军堡接连失守。
打退了蛮人的一次打击,明军却不敢涓滴松弛,趁机将后排的士卒换到前头,将前头筋疲力尽的士卒换下来歇息。高处,箭楼上的明军则纷繁装填,各自寻觅目标,射杀着那些一瘸一拐的受伤蛮人,一个蛮人摇摆着从尸堆中爬起来,竟似不知疼痛,张牙舞爪的跳着大神。
同时数颗铳子将那蛮人射翻,那生命力极固执的蛮人竟被打的抽搐了几下,才带着古怪的笑意,一翻白眼栽倒了。
第九百四十五章 边疆
外头,护兵仓猝命人将饭菜热好,端出去,那饭菜也不知热了几次,傅宗龙倒也不觉得意,便一边翻看着西南军报一边动筷子,吃着没甚么滋味的年夜饭,面沉似水,天然是替李定国但着一份心。很久,傅宗龙才从袖中取出一封皱巴巴的手札,皱着眉头翻阅起来。
五十余明军举着长枪,构成枪阵死死抵住,那一个将面孔涂黑的蛮人便如同天国里爬出来的恶鬼,挥动着砍刀,不畏存亡冲过来。
西南总督府,官署。
虎帐大门处,更是惨烈。
这信中内容傅宗龙也不知翻看过多少次,非常惊悚,每看一次都让傅宗龙心惊一回,这信中给他献上了一条锦囊奇策,言来年开春军情司将参与西南战事,行新政,一个成年蛮人的头皮赏两块银元,活的就值五块了,密码标价,童叟无欺。傅宗龙心中凛然,呆坐半晌终究放下筷子,将手札放到炭盆里烧掉。
那新兵心中垂垂结壮起来,便将那蛮人当作猪狗普通屠宰,如许想着,心中竟笃定了。
“刺!”
连战伤的同袍也来不及拖走,一个明军便顶了上去,十余杆长枪毒蛇般再次刺出,又是几个蛮人被刺的满身冒血,嚎叫着栽倒。背面,簇拥而至的恶鬼却如同不知疼痛,前赴后继,长枪阵前很快叠起厚厚的一层尸身,蛮人的尸身越来越多,也成了明军的拯救稻草。
火线,山坡上一座石头垒成的军堡,有守军八十人,小小的军堡却有个清脆的名字,定边堡。
夜色正浓,鹅毛大雪从天而降,滴水成冰。
“刺!”
但是李定国胸中便无仇恨,他一个降将能获得重用,还能苛求甚么呐。
深夜,成都府。
李定国面色稳定,暖和道:“下去吧,先治伤。”
崇祯十年,除夕夜,西南边疆大吉岭。
这一颤抖便被队官狠狠踹了一脚,谩骂道:“怂货,没长卵子么!”
天上,沸沸扬扬的大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