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因被黑山军一起追逐,没能到得桃源,却入了这卫府当中,凭借姨母为生。

卫恒面色阴沉,不置一词。荀渊却道:“女公子此言也未免太自说自话了吧。自行离府?这司空府防备森严,敢问要如何离府?”

昔年在洛城的时候,有一年春季,嫂嫂带了我回她娘家武陵去踏青玩耍。

我泪眼昏黄地看着卫恒高大的背影,瞬息之间,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但是半个多月畴昔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六礼已行完了五礼,再有十余日,便是我和卫恒结婚之日,他却仍未显出一星半点将要身患重疾的模样来,莫非他筹算真到了结婚前一晚,再突焦炙症不成?

想不到,符婕当日对我所言,竟是一语成谶,我到底成了卫畴手顶用来政治联婚的一颗棋子。

岩弟则仍伴在姨母身边,如有朝一日,卫畴归天,卫恒执掌卫家大权,欲对姨母倒霉,岩弟便可设法带着姨母她们亦到这处桃源来度日。

“若非怕母亲劳心,当日天子过府后,我便想分开贵府。若公子愿多拖上些光阴,等母亲仙去后,我定会自行离府,毫不会再滋扰到公子。”

他既已对我挑明心迹,我亦有很多言语不吐不快。

我的婚车刚到达邺城,便传来母亲病故的动静,我竟连她最后一面,也未能得见。

我们缘花溪逆流而上,忘路之远近,行至水源处,见一山,在埋没处发明一处山口,走出来一瞧,竟是别有洞天,内里桃花漫山遍野,东风过处,落英缤纷,竟是一处无人居住的世外桃源。

是否……我和卫恒将会准期结婚,他或许不会装病,他还是会娶了我……

“就因为我姨母的原因?我晓得公子因当年之事对我姨母心有芥蒂,我只想问您一句,当年之事,是我姨母敬慕司空的权势,主动到他帐中,还是逼不得已,为了洛城百姓免遭屠城之祸,被人强行献给司空?”

他二人一齐停下脚步,荀渊回过甚来,一脸防备地看着我,卫恒却还是背身而立。

他头一次对我说了这很多话,句句惊心动魄。

单从史乘上那平平约略的百十余字里,便已能想见当年乱军当中刀光剑影的各种惨烈,何况现下,当年亲历之人,亲口对我陈述当日他的所见所闻。

如许的男人,便是不嫁,又有何妨。

荀渊还想再持续诘问,却被卫恒出言相阻,他语声冰冷,“伯昭,女公子既不肯说,我们又何必再问。卫某只是迷惑,女公子既然逼婚在前,目睹将得偿所愿,却为何又要逃婚?”

我心头一颤,难怪卫恒的嗓音老是沙哑降落,本来……我先前还觉得他是因为受了伤,嗓音才会那般沙哑,却本来在他五岁时,他的嗓子便已坏了,因为……

在贰内心,就是这么对待于我。本来他和那些旁的男人也没甚么分歧,一样的视我们女子如玩物、如祸水。

待母亲入土为安后,我只消将真相奉告嫂嫂晓得,她的脾气比我还要刚烈,定会带我到那处世外桃源,避世而居。

刹时,我情意已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母亲仙去后,是定要和父亲合葬在一处的。我父亲葬在洛城氓山脚下,到时我会求司空准和我嫂嫂、岩弟,护送母亲回洛城,待诸事已毕,想要偷偷从洛城拜别又有何难?”

我有些惊奇地看向他,此人这句话问的倒有些君子之风。

就在我和卫恒婚期的前一天,军中传来急报,董焯率二十万雄师兵临城下,卫畴积年所藏粮草辎重尽数被其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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