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我晓得了心碎是多么滋味。本来在他眼中,我那些为姨母、为天下女子辩论之言全都是不经之言,是教唆他们父子干系的诛心之语?

“只恨那记史传世的史官,也皆是男人,这才不肯秉笔挺书,毕竟把统统的罪恶都见怪到女子头上,总比见怪到男人们头上要轻易的多,也更能皆大欢乐!归正在世人眼中,就从未曾将我们女子也视同为人过,不过是――”

是否……我和卫恒将会准期结婚,他或许不会装病,他还是会娶了我……

如许的男人,便是不嫁,又有何妨。

可惜,统统如他所言,这世上之事,向来没有如果。

我的婚车刚到达邺城,便传来母亲病故的动静,我竟连她最后一面,也未能得见。

“这便不劳荀令史忧心了,天下之大,我们自有去处。”

刹时,我情意已决。

不过是被所爱之人无情回绝罢了,他有他的冰冷,我亦有我的高傲。

他头一次对我说了这很多话,句句惊心动魄。

在贰内心,就是这么对待于我。本来他和那些旁的男人也没甚么分歧,一样的视我们女子如玩物、如祸水。

待母亲入土为安后,我只消将真相奉告嫂嫂晓得,她的脾气比我还要刚烈,定会带我到那处世外桃源,避世而居。

“公子既然不满这桩婚事,只要拖过这两个月,我便须为母亲守孝,到当时――”

可我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若我不是姨母的亲眷,公子可还会这般嫌弃于我?”

他二人一齐停下脚步,荀渊回过甚来,一脸防备地看着我,卫恒却还是背身而立。

荀渊还要再替他补上一句,“子恒当时才只要五岁,心伤两位兄长英年早逝,痛哭了三日夜,连嗓子都哭坏了。

“但是这乱世当中,你们弱女冲弱,离了卫府的庇护,要往那边去?”荀渊咄咄逼人的话风俄然一转。

我再也站立不稳,踉跄退后了两步。

我淡然道:“若公子当真不肯娶我,不过想体例再拖上一个月,有何难处?大不了就真染上一回重疾,虽受些病痛,总好过娶一个本身仇恨的女子,日日相对,相看两厌。”

“还请公子留步!”我擦去脸上泪水,上前几步道。

“我……我心悦公子,感念公子的拯救之恩,想要酬谢于您,您就这般厌憎于我吗?”

卫恒再次打断我,“恰是因为令堂病重,父亲才逼迫我在一月以内结婚。”

他既已对我挑明心迹,我亦有很多言语不吐不快。

“若非怕母亲劳心,当日天子过府后,我便想分开贵府。若公子愿多拖上些光阴,等母亲仙去后,我定会自行离府,毫不会再滋扰到公子。”

荀渊仿佛被我这些话骇怪到了,嘴唇微动,说了一个“你”字,却再没了下文,似是不知说甚么才好。

“母亲仙去后,是定要和父亲合葬在一处的。我父亲葬在洛城氓山脚下,到时我会求司空准和我嫂嫂、岩弟,护送母亲回洛城,待诸事已毕,想要偷偷从洛城拜别又有何难?”

我心神不宁地又煎熬了旬日,再有两天,便是我和他的婚期,可他那边却还是统统如常,没有涓滴非常。

我本已筹算掩面而去,听了这话,忍不住辩驳道:“我再巧舌抵赖,岂能比得上公子口中的史家之笔?不错,史乘所载何修是因为不甘忍耐自家婶母为人所夺之辱,这才降而复叛。可他本身的生母亦曾为琅琊王氏所夺,怎不见他起兵讨伐,反现在后父事之?”

单从史乘上那平平约略的百十余字里,便已能想见当年乱军当中刀光剑影的各种惨烈,何况现下,当年亲历之人,亲口对我陈述当日他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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