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他也信誓旦旦地说过会待我好,但是成果呢?他是如何待我好的?
符婕忙接过话头,“本来mm本日身子不适,难怪你方从芙蓉殿过来时神采有些惨白。来人,还不快去请太医来为甄mm诊脉。还请中郎将――”
未几,便听车窗外雨声阵阵,竟是晴日生变,下起飘泼大雨来,可不管那雨势如何大,车夫如何相劝,卫恒都不肯坐到车内来避雨。
不但母亲点头称是,哥哥亦甚是附和,举家称善,便依我所言,开仓赈粮。不想多年前这一桩义举,竟是遗惠很多。
温媪俄然有些冲动,抬眸看着我, 双唇轻颤, “夫人于老奴而言, 非同普通,您乃是老奴的仇人,是救了老奴阖家性命的大仇人!”
我推开他仍扶在我肩上的手,直言不讳道,“不过是不想入宫,随便找个借口罢了,倒让将军忧心了。”
符婕神采一变,正想再说甚么,俄然一个宫人慌镇静张地跑出去道:“皇后娘娘,五官中郎将现就在殿外,说是来接他夫人回府。”
而我听着车窗外潺潺的雨声,也始终没唤他出去,任他淋了一起的雨,心内波澜不兴。
淳于先生乃是邺城首屈一指的名医,可惜他给我诊脉很久,也诊不出我身子有何不当之处,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许是思虑过分”六个字。
语毕,他也不管符皇后神采如何,直接将我打横抱起,独自步下殿阶,将我放入马车当中,出宫回府。
卫恒一怔,竟似松了口气,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玉质令牌,递到我手边。
“夫人对我阖家活命大恩,老奴便是为夫人做牛做马,亦不能报得万一。是以夫人放心,今后老奴定当从旁好生解劝我家朱紫,让她莫要再难堪于您。”
“许是老朽学艺不精,夫人六脉平和,实是诊不出先前为何会有头晕肉痛的症候,将军大可放心!”
“你本日身子不适,但是头晕肉痛的症候又犯了?”他体贴道。
卫恒神采却并欠都雅,一回到马车里,他就沉声问我,“卫某已同夫人签了契书,为何夫人还是不肯信我,还是每日思虑过分,你就这般怕我不成?”
“老奴惶恐,本来此事断无老奴置喙的余地,只是朱紫和中郎将皆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实不肯……”
“此话怎讲?”我既非路见不平、拨剑互助的女侠,又非修习歧黄之术、悬壶济世的医者,几时竟成了救人道命的大仇人?
“时候已然不早,明日一早,还需去拜见舅姑,我们还是早些安息吧。”
想了想,我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枚令牌。可号令全部五官中郎将府邸的令牌,既然他敢给,那我又何妨收下,能多一份自保之力总归是好的。
她语带歉意, “实在老奴曾劝过我家朱紫,可贵您与中郎将伉俪恩爱, 家和方可万事兴, 可谁想她竟还是……还请夫人千万包涵。”
“皇后几时又多出一个mm来?她现在是我卫恒的夫人,可不是皇后的甚么姐姐mm,还请皇后慎言!”
八年前,那当是建兴十四年的事了,我当时虽只要十岁,但因略读了几本诗书,懂了些事理,便劝母亲和哥哥,“目睹城中百姓皆饥乏,与其趁此乱世借卖粮之机广收珠玉宝贝,须知匹夫无罪,怀璧为罪,不如以谷粮振给亲族邻里,广为恩德。”
见我收命令牌,卫恒脸上神采又伸展几分,“我们先不急着回府。你既然不肯新婚便召医官过府,那我便先带你去淳于先生的医馆看看。”
还是说,这几年来,有卫华这个权霸朝野的丞相兼齐王的女儿在宫中,她被压的狠了,便盼着我也同她一样,日子过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