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再是暗中倾慕于你,也不该这般行事。我当时不晓得你竟还活着,也闹不清那卫恒是否真的有负于你,只是想着你年纪悄悄就在宫里头丧命,凭甚么还要任他们把你葬到他卫家的皇陵里去,想来你自是更愿和父母兄长葬在一起,因而我便跳进窗子,一掌把荀渊那厮打晕,将你背了出来。”
嫂嫂眼中闪过一抹游移,缓缓道:“我本是按岩弟所说,筹算先到他那荀先生的府上去探听探听,一问才晓得他出城去了郊野的别院。等我再赶畴昔,已是夜里,哪知我翻墙出来,悄悄摸到那荀先生的窗外,弄破了窗户纸往里一瞧,哪知……哪知竟瞧见你正躺在他房中的榻上!”
嫂嫂说到这里,恨恨地一拍巴掌,“本来我是能安然脱身的,全怪跟着我的那两个蠢货侍从,不谨慎发作声响,轰动了程熙和那人,他们冲出来一看,更是让我大吃一惊,那领头要抓程熙归去之人,竟是和你夫君很有友情的吴氏兄弟中的老二,阿谁叫吴甚么……”
“这事儿呢,就是交给荀渊去办的,没成想……”嫂嫂叹了一口气,为免我难堪,没再往下说下去。
此时,我的手也已经规复了知觉,能动了。我便握了握嫂嫂放在床边的手,轻声道:“我当日知有此一劫,便服药假死,让嫂嫂替我担忧了。”
便是她不说,我也大抵猜到是如何回事了。
“是吴良。”我轻声道,难怪吴良当日主动请命,要去石城陪在他哥哥吴桢身边,本来竟是为了找机遇好杀了他嫡出的大哥。
岩弟便同她讲,可先到尚书令荀渊的府上去探听,荀渊是他的先生,定会帮着他们的。
听了那些人提及她的身份和亲人,又请来大夫为她调节, 嫂嫂垂垂将她丧失的影象全都想了起来,便同那些保护一道往洛阳而来,想要快些见到我和岩弟。
“厥后他开端盯着你喃喃自语,我才大抵晓得了是如何回事儿。仿佛是你是被人所害,服毒而死,你那天子夫君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你来,便一边派人去抓凶手,一边紧抱着你不放,硬是不睬朝政守了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也不睡觉打个盹儿。”
“嫂嫂,我想见子恒,你带我回宫好不好!”
许是因我假死时呼吸心跳一概皆无,没如何耗损,我倒并不感觉如何饥饿,只是嫂嫂恐怕我饿着,一个劲儿的劝我吃粥,“你若不吃饱了,哪来的力量去宫里寻夫啊!”
可那些人丁口声声说自已是奉皇命而来, 却又拿不出卫恒亲赐的凭据来, 护送嫂嫂的那些人便不肯将嫂嫂交给他们, 因而两拨人便打了起来。
我只得一边渐渐吃粥,一边问嫂嫂道:“我记恰当日嫂嫂是在石城四周遇袭失落的,当时势实是甚么人攻击的嫂嫂?”
嫂嫂见我仍有些衰弱,正想劝我再歇上半晌,俄然门外响起一个有些熟谙的声音。
嫂嫂见机不妙, 干脆趁乱单独逃了出去, 一起昼伏夜出,快马加鞭地赶到洛阳,巧的是,她竟在洛阳城下,碰到了正要出城的岩弟。
嫂嫂见我眼中显出怒意,怕我气坏了身子,忙安慰我道:“我听他那话里的意义仿佛是筹算就那么……呃……替你守上一夜的灵,然后再将你送到高平陵安葬。想不到那厮,看着斯文白净,竟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竟对自家主公的夫人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机。”
“我也没当回事,吃完了饭,因想早些赶归去,便想趁着天气尚未全黑下来,再赶一段路,到前头一个小村庄再行歇宿。哪知赶到半路上,俄然听到前头林中有辩论声传来,我走近了一听,竟听一个声音直接喊出了你那前任夫君程熙的名字,说他美意救了程熙一命,不想程熙反恩将仇报,偷了他的财帛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