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杯中窥人[第2页/共3页]

“大师那里话?”王小麦摆摆手,“我要这杯净水并非是为了饮用,到时候你就晓得了。”不过确切不喜好这类茶,味道太怪。

“孟子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小我来讲便是修身,大处讲是治国平天下。”郑颋答曰。

孔颖达叹了一口气:“长幼有序。徐公你天生豁达,不与他一个小辈计算也就罢了。他怎可如此不知礼,常日里我就最看他这一点不惯。”

王小麦谢过和尚,端起水走到慧乘面前:“大师请重视这杯水后的景象。”说着就把一根手指放到了琉璃杯的前面。

徐文远摇点头:“此言差矣。你当老夫交好与他是为了何事?莫非只是因为这条老命是他救的吗?非也。此子固然幼年,但与之扳谈,倒是字字言之有物,不似那些只知书籍的笨伯。现在这心学理学之争,看似只是因他偶尔激发,实则贰心中早有沟壑。”

徐文远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歪坐在牛车上:“继开平时里虽有些不拘礼数,但并不是不通是非之人,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大师也都体味。我估计,他是有甚么话不想当着我们面讲,是以才会伶仃留下。”

“这究竟是何事理?”慧乘忍不住问道。

看来这老衲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也罢,就让你见地见地。想到这,王小麦把手中的琉璃杯递给中间低着头服侍的僧侣:“这位徒弟,费事你帮我装一杯净水。”

徐文远摸着斑白的胡子笑了笑:“就是因为你们常日待他如同子侄,他才会在你们面前拘束,后辈哪有在严苛的长辈面前不拘束的。老夫就不一样,我与他乃是平辈论交,如果刚才只要我一人在场,想必他就畅所欲言了。”

“还记得有一****与他酒后的一番对话,当时老夫刚被王太尉擒回洛阳,心生頽志。那一日,老夫回顾此生,想我徐文远幼年成名,平生为社稷驰驱,现在却被困于斯,天下又堕入动乱,顿时心中产生万般迷惑。这少年一番酒后之言却令老夫有扒开云雾之感,是以才产生了聘请诸位老友共聚洛阳为我儒门正意的动机。”徐文远缓缓说道。

“听闻他现在整日无所事事,每天只传授一个商贾之子和为他喂马的执衣算学,看来该让他繁忙起来了。”孔颖达捋着及胸的髯毛说道。

“莫非施主不喜老衲这里的粗茶,为何要喝净水?”

“老衲承诺了。”慧乘痛快的回道,“寺内这琉璃制作之法全对施主开放,施主能够肆意号令工坊内的工匠,只要能作出你刚才所说的……显微镜。”

两人闻言都是沉默不语,明显默许了此理。

“那他对徐公说了些甚么?”两人猎奇的问。

徐文远倒是微微一笑:“恕老夫直言。贤人自言‘述而不作’,并未给先人留下太多的笔墨教诲。一部《论语》只是记录了贤人的只言片语,而《论语》历经多次波折,古人所看到的,恐怕离贤人的意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比方这句“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此中矣;学也,禄在此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本意是好的,要民气存弘愿,切勿因小道而失大道。但古人却多是以言而轻视农耕,倘若一个不懂农耕之人做了官,又如何管理好一方百姓,使他们安其所,乐其业呢?”

“大师,你再细心想想,这笔买卖不亏的,归正如果事情没成,你们也没甚么丧失。相反,如果成了,那你们佛门就短长了,绝对要把道门比下去。”王小麦打量动手里的琉璃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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