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逼死了宗子,又使次子他杀。
这帝位之下的肮脏罪过有多深,恐怕只要建兴帝最清楚。
她舒舒畅服服地靠在疏松柔嫩的迎枕上后,出了一口气后,方才渐渐地翻到《孝景本记》。
裹着花香的风吹拂在脸上也叫品德外舒畅,古拙大气的亭台轩榭悄悄鹄立蓝天白云下熠熠生辉。
魏其侯窦婴派人悄悄送去了词讼,刘荣方才写下了赔罪书。
郭圣通也笑了,笑意从眼中中转眼底。
她母亲固然性子温软,却从不娇惯孩子,更不把孩子的话当耳旁风。
天然是为了现在的太子,将来的新帝。
午后温暖暖和,庭外花树的影子透过直棂窗格漫出去,同着云雾般轻柔的帷帐一起在风中微微闲逛着。
她一册册翻阅过来,心也一点点地寒下来。
郭圣通心下猛跳,她忍着牙间的寒噤闭上了双眼不忍再往下深想。
很多时候,母亲都很尊敬姐弟俩的定见。
郭圣通笑笑,暗自想可真是有些魔怔了。
非论究竟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建兴帝的皇位来得并不像她觉得的那般光亮正大。
难怪窦太后在要赐死郅都时,为景帝禁止而怒问“临江王独非忠臣邪?”
郭圣通微微蹙眉,心下思路狼籍,如同一团乱麻。
也就是弟弟总像不知事似地,只想着玩戏,母亲才硬拘着他读书。
那么景帝为何要如此?
那本来的太子呢?
空中掠过几只云雀,留下连续串委宛甜美的歌声。
犯的甚么禁?建兴帝次子为何同刘荣普通挑选了他杀?
不对,不对……
她心间到底还是浮沉着昨夜的梦境,叫她翻来覆去地一向在想。
她很清楚地记得,她梦中看的是《孝景本记》。
“四年夏,立太子……立皇子彻为胶东王……七年冬,废栗太子为临江王……四月乙巳,立胶东王太后为皇后……丁巳,立胶东王为太子。名彻……”
而就在心愿达成后,刘荣他杀身亡。
郭圣通的感慨噎在喉间,不成置信地望着前面的那句“即死中尉府中”。
窦太后闻讯大怒,杀郅都。
她心下微微松缓了下,待看到厥后的孝武天子初时竟为胶东王时,禁不住讶异地蹙起眉来。
之前她便梦着阿谁男人要给她说《太史公记》,昨夜又梦见看《太史公记》。
郭圣通心下一片冰冷,寒气从背上敏捷伸展开来。
建兴帝宗子死因可循,但次子倒是模恍惚糊地一句犯禁他杀。
仪态风雅、练习有素的侍女家人子远了望着她来,恭谨地拜伏在地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