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鼓山间隔乌木堡并不算太远,午后天空放晴,云如薄纱,呼尔淳驾车穿太长长峡谷,遥瞥见劈面山道有三三两两的人影正往山下缓缓挪动。
“你本身去?”
“别急,别急!”车身底下公然收回了声响,过了半晌,有人慢悠悠地自车底钻出。那人身形不高,行动极其敏捷,钻出后敏捷倚着车门掸去身上灰尘,口中犹在念叨:“好好的一个女人,为何手中拿着长刀?”
这呼吸声,来自于极低的方位。
“你偷偷溜进了祠堂,身上还带着兵器,想必也不是特地来烧香求佛的吧?”少年嗤的一笑,又绕着叶姿踱了一圈,“看你穿着富丽,倒也不像是个盗贼,说吧,到底来做甚么的?”
在叶姿的感受中,凤羽本是个难以靠近的人。可只要他那双眼有了暖意,就好似万里冰封的湖面,被东风吹着漾着,便碎裂了冰层,融解了积雪。那本来冷得让人不敢触碰的湖底,也有鱼儿展着尾巴,曳出一道道的波纹,悠悠然游向远方。
遵循凤羽的叮咛,呼尔淳将马车驶离了村落,只派一个侍从潜归去刺探。叶姿本觉得这群人烧香结束后便会拜别,岂料厥后虽是走了一批,却又三三两两有人前来。据探子回报,此中不乏从边疆偷越而来的新宋百姓。直到天气将晚,才算是垂垂消停。叶姿早已等得焦心,听那侍从说祠堂前人群皆已分开,便想要亲身畴昔看个究竟。
车后的官兵几近按捺不住,凤羽撩开窗帘低声道:“不要跟他们争辩,既然现在不能畴昔,我们先去别处等候。”
叶姿懊丧地坐在了地上,才想要再理一理思路,心头却浮起一种奇特的感受。此时内里已非常温馨,而祠堂内更是悄寂无声,可就在这沉寂当中,却又有一丝轻微的呼吸。
他昂首望着她,仿佛不明白她的态度,过了半晌才道:“你昨晚临走的时候,为甚么要说对不起?”
那白叟上前几步,大声道:“这里哪来甚么商旅?看你穿戴马靴,车子前面还跟了好几个侍从,不会是官府的人吧?前几天到处抓人,现在还敢再来?谨慎神灵发难清算你们!”他这话一出,四周的百姓皆义愤填膺,隔着沟壑斥骂不已,容不得呼尔淳开口辩白半句。
当时他们已经分开了乌木堡,正在赶往与新宋交界的铜鼓山。因怕遭受伤害,虽经凤羽和叶姿直言回绝,乌木堡的校尉还是选出了八名精干兵士,让他们换上了便服,作为侍从跟在马车后。
她紧抓着车门想要翻开,但那车门却纹丝不动。叶姿靠近一看,只见车门并未关紧,但门框似已扭曲变形,车门被紧紧地卡住。她想到当时那种刺目标白光以及炽热的感受,不由皱起了双眉。
她没有想到凤羽连这句话都很在乎,踌躇了一下,道:“只是感觉那样做有点高耸……怕惊着你了。”
呼尔淳颤栗缰绳,马车加快速率朝那边赶去。到得近处,只见男男女女扶老携幼,皆边走边议,神情镇静。呼尔淳本想开口扣问,但想到凤羽的叮咛,便只能忍着跟在人群前面。
“那好,万一有甚么事,郡主必然要大声呼喊。”
百姓一到此处便皆围拢在祠堂前,有的乃至昂首下跪,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马车转了个弯,火线门路不似先前那么凹凸起伏,想来是渐近火食之地。叶姿临窗而望,想到即将见到的东西或许真与她来自同一期间,心中不免惴惴。
叶姿蹙眉道:“我如何来源不明?”
“没有甚么啊。”叶姿前提反射似的严厉起来,往边上挪了挪,视野亦落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