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群臣相互以眼神交换,靖王则站立一旁,神采自如。
北胤王心一凉,耶律臻喟然:“如果凤羽能说出些甚么来,也许还能有挽回的机遇,可惜……”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北胤王,随即又拱手道,“本宫还要赶赴宴席,失陪。”
靖王顺势作揖:“陛下,小王情愿此后每年再献上朔方宝朱紫参,以表对于凤羽受伤之歉意。口说无凭,可写进和约作为根据。”
金殿之上除了靖王等朔方使臣外,北辽群臣皆大感不测。北胤王更是张了张嘴,震惊、酸楚等各种情感纠结于心中,一时候竟难以发声。
北胤王节制着本身的呼吸,哑声道:“甚么然后?”
太医仓猝伏在地上:“王爷息怒,小童腿骨荏弱,跌倒时如果撞到硬物也会形成毕生伤残……”
靖王叹道:“王爷的表情我怎会不睬解?但事已至此,除了加以补偿又有何体例挽救?正如当年我朝福王世子来到朔方后不幸亡故,先皇也非常悲伤,但人终已去,再也没法挽回。”
鼓乐齐鸣,群臣恭贺,崇光殿内温暖如春。北胤王站立一侧,与四周品德格不入,熬了好久,终究待得隆庆帝退朝,靖王等人则被聘请共赴宴席。北胤王本也在列席之列,但他却以凤羽在家还需求人照看为由,推让了赴宴机遇。
耶律臻留步转头,眼神还是安静。“北胤王有何事?”
跟着他的神采越来越峻厉,凤羽的眼神亦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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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毫笔尖一勾一划,白玉印玺端方落下,两国和约便成了定局。
北胤王昂首瞪眼于他:“他分开北辽时没病没灾,怎地去了朔方就体弱多病?摔上一跤最多断了骨头,又怎会过了那么多年连站都站不起了?”他又望向隆庆帝,大声道,“圣上,臣要求传唤明天去王府的太医进殿,让他说说看到的气象!”
“北胤王!”隆庆帝打断了他的话,“金殿之上,说话要有根据!你又拿不出切当证传闻是朔方害了凤羽,叫朕怎能轻信猜想?”
“你这是奉告我成了无头案子找不到证据了?!”北胤王瞪着他还待诘问,隆庆帝忽沉声道,“北胤王,靖王说的也不无事理,此事已经畴昔十年,现在再究查已没了意义。两邦交兵至今死伤成千上万,凤羽若一向跟在你身边行军作战也一定能安然无恙。现在凤举已为国捐躯,朕可册封凤羽为世子,如许一来他虽已残疾,但今后立室立业,所生子嗣也可担当官爵,你大可放心了!”
“胡太医,你昨日去给凤羽公子治伤,可曾看出他双腿的弊端?”隆庆帝端方了身子问道。
北胤王神采发青,靖王当即抢上一步,横在他身前,朝着隆庆帝道:“陛下,当时正值腊月,朔方天寒地冻,凤羽那院子门前恰有堆积的砖石,加上结了厚厚一层冰,故此确切摔得短长。当然,此事与我朔方宫中照顾不周也有关联,小王情愿代替皇兄向北胤王认错,北胤王想要甚么补偿,只要小王能承担的,毫不推委。”
凤羽低着眉眼,视野落在书上。淡淡的日光拂过他脸庞,但他身上却仿佛有一种由骨髓深处渐渐渗入出的寒意,能让四周伸展成冰。
“……”北胤王没法辩驳,但觉窒闷非常,忍不住骂道,“可爱那太医也满口胡言!”
隆庆帝点头,袍袖一扬,内侍随即奉上笔墨纸砚与白玉国玺。靖王踏上几步,叩拜施礼,伸手接过狼毫之笔,素白宣纸舒然在面前展开,落笔之前,他眼角余光一扫,望向北胤王。
耶律臻瞥他一眼,冷冷道:“王爷莫非还看不出,父皇情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