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澡豆的香气盈满了全部房间,红色的雾气从屏风背面氤氲开来。那屏风料子薄,轻绣了花鸟山川,被窗外洒出去的光一照,就勾出一道小巧人影,婀娜娇媚,曲线动听。
他立马就将门给扣上了。
宋立言气闷地看着他的背影,跟着出去也不当,留下来更是不对,进退两难,干脆就抓着门框僵在原地。身后传来几阵水声,她仿佛是从澡盆里出来了,赤脚踩在潮湿的地上,“啪嗒啪嗒”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外头的宋洵闻声动静,跨进门来就道:“大人,这院子里就两间客房,一间给了大师兄,一间给了裴大夫,您不记得了?”
宋立言回身,黑着脸抓住半开的门扇,将宋洵堵在门口:“那你也该禀本官一声。”
还破罐子破摔上了?宋立言气得来回踱步,又问她:“内丹呢?”
她的手泡得有些皱,被缁色的衣裳一衬,更是白得吓人。宋立言瞥了一眼,闷声道:“你过来。”
这蚂蚁挠痒痒的程度,能疼个甚么?宋立言点头:“你尽管拔。”
“你好生呆着。”宋立言起家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转头警告似的道,“别乱跑。”
原觉得她还会顶两句嘴,没想到这么乖顺,说甚么应甚么,倒让他不美意义再持续斥责。伤口包好了,宋立言刚想将手收回来,就被她抓住了指尖。
“勾水内丹、浮图困。”
宋立谈笑不出来,一双眼盯着她,模糊有些山雨欲来。
“放心吧,她好端端的在宋大人府上,应当很快就归去了。”
“您别瞪奴家呀。”楼似玉将拖在地上的衣摆提起来些,分外无辜隧道,“奴家衣裳脏透了,你这儿又没丫环来服侍,只要这个能穿了。”
这语气听着,如何又像是不欢畅了?宋洵表情庞大地盯了一会儿门扇,还是硬着头皮推开出来,拱手道:“客房里备好水了。”
楼似玉乖乖地抱着衣摆跟着他去中间的茶榻上坐下。
“东西呢?”堵在她面前,宋立言伸出了手。
瞧他是真不欢畅了,楼似玉扁扁嘴,诚恳地伏头认错:“今后不敢了。”
霍良难堪隧道:“大人的意义是先让各位归去歇息,但无令不得分开浮玉县。”
楼似玉立马正身跪坐,摆出一副哪儿也不去的严厉模样。
食指上的皮被蛇鳞穿破,糊着血凝在了一起。宋立言看了一眼,不甚在乎隧道:“待会儿一起洗掉便是。”
嘴角一僵,她眨了眨眼,不情不肯地从怀里摸出浮图困,塞进他手里:“还你。”
宋洵:“……”
一用力儿就能瞥见鳞片边上带起来的血肉,楼似玉没敢用力,细细地给他润着凝固的血块,好半天也没个停顿。宋立言很想催她,可垂眼瞥见她那微微颤着的眼睫,他一顿,又将话咽了下去。
“手。”
看错了,必然是他看错了。
“楼掌柜。”闭了闭眼,宋立言有点头疼,“重视体统。”
宋立言翻开桌上的药箱,阴沉着脸给她上药,翻看了她的伤口,心头又是知名火起:“你下回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再做事?”
“哎哟。”楼似玉惨叫,耷拉了眉毛不幸巴巴隧道,“疼哎。”
通判死了不说,县上还死了一千多无辜百姓,如何说也是要被上报朝廷的。届时不管是想找人平圣怒还是公愤,大人和掌灯堆栈的人都必然首当其冲。
但是,宋立言用行动奉告了她――休想。
她似是站在澡盆里,正细心洗濯手肘的位置,柔荑高抬,下颔微扬。水珠顺动手腕一起往下,滴滴答答地落回澡盆里,不一会儿又被掬起,重新浇上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