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转头的,但他们说她已经落到了裴献赋手里,又拿朱钗与他,问他来不来看看。当时白仙家那么多妖众在,若他再跑,少说也要折了几百无辜性命在那儿,倒不如点头来看她,保全妖众的同时,也能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裴献赋对劲地笑起来,抬手悄悄一拍,罗安河就像俄然被提线拉起来的皮影人似的往前走了两步。
裴献赋乐了,接连脱手趁胜追击,一边抵挡獬豸剑一边道:“宋大人与千年之前真是大不不异,之前您那所向披靡的模样鄙人可还感觉历历在目,现在这是如何了,动了凡心,就真成凡人了?”
他捻了捻衣衿上化掉的雪,背后的洞口封着的妖阵像应和似的亮出猩红的光,光散开一瞬又合拢,有人走出去,手里还押着个少年。
“嘶……”裴献赋有些烦了,“小妖王,你不要你的白仙族人了?你族里那几个长老可都还在我手里呢。”
“如何对小孩子也这么凶?”裴献赋又笑了起来,朝她走了两步,“你一小我叛变妖族,不代表统统人都要叛变妖族。妖王破封而出,我天下妖族都将受益,你因私交横加禁止已是大错,哪儿还能怪人家迷途知返的好孩子?”
楼似玉硬生生把话咽了归去。
罗安河仿佛是受了指令,开端押着鸡翅往石台的方向走。楼似玉立马去拦,但她身子尚弱,只能堪堪与之胶葛,却没法立即将鸡翅从他手里夺过来。
但是,出去发明山洞里多了人,他一僵,脚步顿住,嘴角也渐渐放平。
“你伤着了?”鸡翅皱眉问。
宋立言抬眼打量他,发明裴献赋固然还是之前阿谁模样,但周身的妖气厚重,与魂体行走之时已经不能相提并论。
“我没有。”鸡翅抿唇,眉头拧紧,“我没有像他说的那样。”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竟也式微下风,抽刀捏诀,七张黄符齐出,密闭的山洞里俄然就卷起了暴风,吹得她微微眯眼。
罗安河半垂着眼,面前一番对话他仿佛一个字也没闻声,仍旧神采板滞地押着鸡翅。
鸡翅看起来受了伤,嘴角有些青紫,他闻声昂首,眸子里映出她的影子,倒是松了口气:“楼姐姐。”
淡紫色的结界将山洞隔断在外,楼似玉看了看,不明白这结界是用来干甚么的,但那头已经打起来了,如裴献赋所言,宋立言在这处所脱手,实在过分亏损,法力被限定不说,敌手的妖力还无穷无尽。
“你如何出去的?”
罗安河内心有太多的怨气和不平了,积年累月,难以消弭,成了他身上最轻易被妖怪拿捏的缺点。宋立言倒是不怪他,毕竟能从孟婆镜里脱困还要记他恩典。只是眼下他这模样,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你闭嘴。”楼似玉低斥一声,看看鸡翅,又看看押着鸡翅那人,的确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看不起凡人,你又为何与这常报酬伍?”
楼似玉有些无措,站在原地愣了一瞬,就这一瞬,罗安河俄然甩出千机阵,阵上落下泛着白光的铁网兜头朝她罩来。这间隔太近,她踉跄后退也有些来不及,另一头的宋立言远水救不了近火,分神间还被裴献赋抓住了马脚。
楼似玉含混地应了一声,狐爪一划就想断罗安河一只手。但想起那边那正在斗法的人,她撇了撇嘴,改抓在罗安河手臂上,想让他吃痛罢休。
看模样是已经找回真身了。
但是,衣袖和皮肉一起破开,此人竟也没个反应,仍旧抓着鸡翅,诡计绕过她前去石台。
“你……”楼似玉很想说,你还是个孩子,哪儿能跟这些大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