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将军息怒,薛老将军息怒。”王随和见情势不对,忙跑了过来,挡在了李治的身前,不断地对着薛万彻作揖道:“薛老将军曲解了,军粮一事殿下早已交代刺史府划拨,怎能够此时髦未到营中,此中必然是有曲解,老奴替殿下包管,今儿个回府马上办好此事,如此可成?”
“放屁!”薛万彻大怒之下,再次一把将李治那小身子骨揪了起来,瞪着眼,紧贴着李治的脸面,口沫横飞地骂道:“你个小废料,不睬民政也就罢了,连本将的军粮也不划拨,该死的东西,跑此处来清闲,须知军中已然断粮,尔这是要乱军乎,参老子,奶奶个熊的,老子还要上本参你呢,没用的废料!”
“殿下既然跟魏王商定好初六谈买卖,那无妨就先去谈好了,承诺了又何妨,至于王继此人倒是不必交出去,可操纵此人作些文章倒是无妨,不但能够肃除钉子,还能够摸索一下各方的静态,特别是侯君集那头的反应,又何乐而不为呢?不若……如此可好?”
一群李治的亲卫们见自家主子被人举在了空中,立时乱了手脚,也顾不得跟其别人胶葛,簇拥着扑上前去,试图将李治挽救出来,却没想到那魁伟的男人连头都没回,只是一只手拨拉了几下,簇拥着扑将过来的亲卫们便七歪八倒地飞将出去,摔得满地乱滚不已。
……
“殿下,不能就这么放了阿雅。”
“殿下,阿雅不喝,您就得喝。”
没错,这名一身厚重铠甲的壮汉恰是大将薛万彻。薛万彻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本性朴直得很,就算在一代大帝李世民面前也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有话从不藏在心中,性子如果起了,别说李治,便是李世民他也敢劈面痛骂,此时见李治已然吓得小脸煞白,立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废料!”顺手将李治往地上一扔,顿时令腿脚软的李治摔了个屁股墩儿,疼得李治“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初春三月,恰是桃花浪漫的季候,灿艳的桃红将渭河边染成了一片妖艳的粉红,树绿草青,鸟语花香,再加上潺潺的流水声,这统统显得是那么的调和与安好,独一不调和的恐怕就要属那数顶耸峙在桃林间的帐篷,偶尔从正中那顶大帐中传出的嬉笑声在这等安好中显得是那么的刺耳和喧哗,如同在美玉中生生掺入了一丝瑕疵般令人生恶,让人有种忍不住要将这丝瑕疵抹去的打动,当然,这类打动只是旁人的感受,瑕疵本身却不是这么想的,或许他还觉得这是为风景增光也说不定。﹤
蜀王李愔此时人虽早已回了京师,可李世民却始终未曾访问过他,也未曾就武库一案过问过李愔,更未曾有任何惩罚的决定,就仿佛无事普通将李愔撩在了一旁,连个申明都没有,而李愔也仿佛不焦急的模样,即不上本声辩,也不找人讨情,乃至也未曾去拜访过吴王李恪,只是老诚恳实地猫在自家府上,挂出了个“养伤”的牌子,谁也不见,没人猜得出这家伙究竟唱的是那出戏,饶是莫离、纳隆二人都是当今之智者,也看不透李愔身上的迷雾,为了此事,莫离、纳隆二人也没少暗里切磋过,却始终一无所得,此时见李贞问,莫离摇了点头道:“蜀王殿下背后必然另有别人,只是现在尚未曾暴露马脚,此次撞破晋王殿下之事无疑是蜀王的手笔,其用心天然是要将水混淆罢了,却也无甚可说之处,嘿,阿斗,薛万彻阿谁死脑筋倒也能说出句大实话来,圣上捧出晋王殿下,不就为的是晋王是个付不起的阿斗罢,某觉得晋王殿下经此一劫,想要入东宫怕是有波折了,不过嘛,只要圣心还是,这东宫人选却笃定还是晋王的,别人便是要争,老是徒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