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贞一听之下,忙伸手将纸卷接了过来,细细一看,脸上立时暴露了一丝奇特的神采……
崔泽笑了笑,将樽中的酒饮尽,也不开口,只是正襟端坐,一派聆听的架式地看着长孙成亮。
“好!利落!”长孙成亮一抬头将樽中的酒饮尽,亮了下樽底道:“某素知子詹能谋善断,本日便请子詹为某做个筹议便是!”
崔泽苦笑着点了下头道:“好,那某便明说了,魏王殿下要想入主东宫,乃至扫清吴、越双王的关头就在令尊大人身上,只消令尊大人肯领头上本推举魏王殿下,朝臣们必然会觉得那就是圣意,一准会簇拥而上,到当时,圣上也就只能适应局势,立魏王殿下为储君,再考虑到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前车之鉴,圣上必定不会容忍诸皇子权势日趋扩大,如此一来,不但是吴、越双王,只怕其他诸王都将受创不浅,起复几有望矣!而这就是本日魏王为何会呈现在贵府中的根由地点。”
“好,事不宜迟,某这便动手去办好了。”长孙成亮想了想,一拍几子,霍然起了身,对着崔泽拱了拱手,不再多言,一回身,也不管外头的雨兀自未停,大步便冲进了雨幕当中,一派急不成耐的模样。望着长孙成亮拜别的背影,崔泽的脸上暴露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浅笑,那笑容里尽是耐人寻味的意味……
崔泽出身清河崔家,乃是八望之一,赫赫驰名的大世家,其家属后辈入朝为官者众,虽都谈不上是显要的官职,可胜在人数浩繁,各州的处所官临时不提,光是朝官便有二十余人之多,成心机的是:这些崔家后辈竟然分属分歧的阵营,除了越王李贞那头没有人以外,诸皇子身边都有崔氏后辈在,长孙成亮所说的就是这事儿,当然,此等事情看起来蹊跷,实在说穿了很简朴,摆布不过是大世家的保存之道罢了――不将统统的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才是确保家属安然的不二法门!
崔泽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道:“现在朝局虽乱,实则清楚,诸般乱象不过都是障眼法罢,根由就在东宫之位,从圣上到诸皇子,大家眼中都是那空缺了月余的储君人选,只是这里头却有个计算了。”崔泽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构造了下说话,这才接着道:“自古以来,立嫡不立长便是礼教之底子,就身份而论,现在嫡宗子已废,所余之嫡子不过乎魏王、晋王两位殿下罢,晋王胆小无能,非人君之望,魏王深孚重臣之心,又得圣上恩宠,本该是最好之储君人选,由其入主东宫理应是顺理成章之事,怎奈魏王殿下之功绩不及越王,政务才调不及吴王,加上目下吴、越双王已成联手之势,即便圣上故意要立魏王,也会有投鼠忌器之感慨,这才是东宫之位虚悬已久之因,成亮兄觉得如何?”
“罢了,子詹不肯说,某也不勉强。”见崔泽半晌不开口,长孙成亮顿时有些子泄了气,垂着头说了一句,脸上尽是失落之意。
听到了长孙成亮这句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干脆声,崔泽暗自松了口气,无他,自打长孙成亮寻来,说是要喝酒开端,到现在整整一个时候了,长孙成亮话未曾说过一句,乃至连动都未曾动过一下,酒也不喝、话也不说地一味坐在那儿愣,那等丧魂失魄的模样,瞧着就令民气生怜悯,固然崔泽很清楚长孙成亮为何事而烦恼,可身为世家后辈的崔泽却并未出一言以相劝,毕竟有些事不是外人能够劝说得了的,哪怕是至好老友亦然,以是崔泽并未接口,只是淡然地举起了酒樽,悄悄地抿了一小口,冷静地望着长孙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