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房玄龄久病之下,本就体弱,先前又受了惊吓,一开口想要出言安慰,却不料一口气没顺过来,竟大咳了起来,话也就此说不下去了。
“纳先生,我……”高恒眼瞅着纳隆哈哈大笑了起来,顿时更觉难堪,吭叽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以是然来。
李世民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既要平乱,还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这不是难堪人么?饶是长孙无忌与房玄龄都是当今之智者,却也难为这等无米之炊,要晓得现在京师兵力空虚,除了那些中看不顶用的羽林军以外,全部南衙军拢共只要两万三千余兵马,再扣除扼守城门等处要隘之兵不成轻动以后,能矫捷矫捷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万不到,光凭这么点兵力勉强算是能对于得了手握重兵的诸王,可要想瞒过诸王的耳目集结兵马却又谈何轻易,一个不谨慎打草惊蛇之下,全部长安立马就得堕入一场大乱当中,很明显,这个主张实在是不好拿,两大宰相全都皱紧了眉头,堕入了苦思当中……
“小恒,尔有这份心怕不是好的,但是烂泥倒是糊不上墙的罢,摆布等殿下返来了,自会清算那帮不听话的家伙,尔就不必跟他们负气了。”纳隆自是晓得高恒急于练习羽林军乃是为了对付即将到来的这场动乱,先前之以是明知此举毫无结果,却不加以强行禁止,只是为了利诱诸王罢了,现在诸王皆已箭在弦上,倒也不必再作那些虚头巴脑的文章了,这便笑着欣喜了高恒一番。
刘和偷眼瞄了动手心那张飞钞,一见上头一个模糊的“百”字,心头顿时便是一喜,可再一听高恒之言,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寒着声道:“某家不知,高将军请罢,莫叫陛劣等久了。”
中午刚过,天便黑了下来,乌云密布,一场暴雨行未到临,风愈大了起来,吹得窗棂哗啦啦直响,本来正埋公文间的纳隆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响动打断了思路,这便抬起了头来,皱着眉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气,长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徐行走到了窗前,背动手凝睇着阴沉沉的天空,满脸满是粉饰不住的怠倦与忧愁之色――就要中秋了,自太子率军出征到现在已近半年,虽说火线捷报频传,雄师更是已进抵了平壤城下,然毕竟围城之战非易事,天晓得何时才气破城而入,眼瞅着本来商定的半年之期就要到了,可太子殿下却还是归期未卜,纳隆的内心头便沉得有些子慌。
“嗯?”
“王公公可知所为何事么?”纳隆皱紧了眉头,迷惑地看着王秉和,不甚放心肠诘问了一句。
李世民明显看出了长孙无忌的窘态,不过却并没有就此解释些甚么,而是沉着声道:“今事已至此,朕虽不肯,却也不得不为之了,然适逢中秋佳节,朕却不肯京师动乱不休,二位爱卿可有何章程?”
“是,奴婢遵旨!”吴升本就是李世民手中的一把暗剑,专干的便是性命的买卖,早见惯了存亡,涓滴没有为那些能够是无辜的寺人侍卫们讨情的意义,应诺了一声,人影一闪,已落空了踪迹,那等度令长孙无忌情不自禁地再次出了身盗汗,心知先前本身如果态度含混,只怕李世民第一个便不会放过本身,说不准吴升那厮留在大殿中便是这么个企图,一念及此,自是不敢再有甚三心二意的动机,凝神看着李世民,摆出一副等待李世民话定夺的模样。
“圣天子有诏曰:宣东宫左率卫将军高恒大明宫勤政殿觐见,钦此!”刘和环顾了一下跪鄙人头的东宫诸人,拖腔拖调地将不长的诏墨客生宣得婉转顿挫,令人很有荡气回肠之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