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名,唐高祖之第十八子,少有才名,及长则矜严疏财,始封谯王,后封舒王,有贤名,善理政,曾得李世民赞为“诸王之表率”,现在已历三州刺史,实封千户,贞观十七年十月就任相州刺史,至今不过数月,然州已大治,在朝在野皆有贤王之名,非等闲州刺史可比,卢承庆虽不明舒王有何军务上的急事要报,却也不敢怠慢,忙挥了动手,表示卫兵将函件转接过来,信手翻开了函件,只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倒不是这函件里所言之事有多么严峻,恰好相反,这信里头所载之究竟在不过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儿罢了——李世民东征,相州受命集结粮秣以供军资,自三月以来,并无任何不对,然,四月二十五日,相州接司农寺调令,再次从粮库中粮四百石觉得军需,在装船的当口,因民夫搬运不当,导致粮包破坏,暴露袋中所装之米,这才现这些米竟然都是陈粮,押运官方仁庆大怒之下,与相州府辩诘,两边各持一辞,互不相让,这才将此事闹到了兵部。
“太子殿下到!”就在诸遂良等得望眼欲穿的当口,东宫主事寺人管大松那尖细的嗓门总算是想了起来,伴跟着喝声,太子李治打着哈欠从后殿里转了出来。
“老臣诸遂良叩见太子殿下。”一见到李治呈现了,诸遂良忙不迭地抢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给李治见礼。
“啊,是诸爱卿啊,这么急着见本宫但是有甚要事么?”李治语气虽和缓,脸上也带着笑,可话里头却透着老迈的不乐意,无他,这厮本日又在后宫里厮混,压根儿就没回东宫,正自爽得高兴之际,生生被诸遂良给搅了兴头,哪另有甚好气色,若不是因着诸遂良是他要死力拉拢的重臣,只怕李治连见都懒得见上一面的。
“这……”诸遂良没想到李治说走就走,一时候气急,恨恨地摔了摔广大的袖子,站回到殿旁,百无聊赖地接着数大殿顶上的装潢斑纹,内心头将李治骂得个狗血淋头也就是不免之事了罢……
“好,好,好,卢侍郎勤于王事,实我等之表率也,您忙,老夫就不送了。”诸遂良笑呵呵地将卢承庆送到了正堂的门口,嘴角含笑地跟卢承庆话别,可才刚一回过身来,神采立马就阴了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那份文档,在手上几次地掂了几下,突地进步了调子道:“来人,备车,本官要到东宫一行!”
“该死!”待得那名相州兵丁退下以后,卢承庆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起家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而后一把抄起那份军情折子,大步便向尚书省衙门走去。
这事情费事归费事,但是却实在算不得甚么天大的事儿,起码在卢承庆看来是如此,无他,当事人两边完整能够各退一步,先将陈粮更调为新米,而后再行决计也不迟,完整没需求闹到如此相持不下乃至于影响到军需供应的份上,只不过两边都占着理,谁也不肯让步一步,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僵局——方仁庆乃是押运官,自是负有押运军粮之重担,当然不肯以陈粮放逐粮,提出更调新米本就属该当之事,本身并无多大错误,而舒王李元名手中握有司农寺转来的相干调拨票据,也是按着调拨单开了指定的粮仓出粮,他天然不肯承担以次充好的不对,两边都不肯让步的成果哪还能有个好的,这事情一闹起来,也就有些子大了。
陈粮并非不能食用,而是因其米碎而黄,口感极差,普通而言只是用来当作饲料或酿酒之用,甚罕用于人食,更别说用来充当军粮了——按朝廷常例,各地粮仓中之存粮每年都要更调,将陈粮卖出,而后购入新粮以补够数额,新粮与陈粮之间代价差别不小,各地粮仓中的米耗子没少在这此中高低其手,中饱私囊,如果昔日现了此事,自是得从本源上清查,以明定是非,该由刑部出面调查,实算不得太大的事情,可题目是此乃帝驾亲征之际,再小的事情也没人敢粗心,不管是押运官方仁庆还是相州刺史李元名都不想承担贻误军机的罪名,两边立马就闹上了。按常理来讲,调运粮秣属于户部与司农寺的活计,兵部只是管押运罢了,但是,现在乃是战时,军需上出了岔子,天然要由兵部出头来调和此事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