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因风又惊又怒,退出丈许,方才立定,摸一摸腰间,已是皮破血流,当下揉去眼中沙子,怒道:“乐小狗,你暗箭伤人?”
“我这也不算甚么。”叶灵苏漫不经意地说,“飞影神剑练到绝顶,惊影迭形,亦幻亦真,当年创这剑法的云殊祖师有一个外号叫做‘一剑勾九命’,相传他在疆场上跟元军对垒,一剑刺死过九个鞑子。”
乐之扬听了这话,胆气大壮,心想:“有席道长压阵,我怕这个鼠辈干甚么?”
又拆数招,乐之扬腰间中剑,不堪痛麻,脚步为之混乱,叶灵苏乘胜追击,一轮快剑压得他抬不开端来。乐之扬步步后撤,退到一块礁石前面。叶灵苏腾身而起,颤栗枝条刺来。乐之扬背靠石墙,无路可退,只好举起玉笛,使一招“武曲式”里的“日照雷门”,以攻对攻,奋力反击。
竺因风啐了一口,血涌脸颊,几道爪痕紫黑夺目,他怒道:“你算甚么东西?不靠娘儿,就靠鸟儿,有种的,跟你爷爷单打独斗。”
叶灵苏的神采红了又白,忽一顿脚,回身便走。乐之扬话一出口,内心便觉悔怨,忙说:“叶女人,我谈笑话儿呢,你可别在乎。”
竺因风松一口气,胆量大了很多,说道:“那好,本日就此作罢,他日我再来领教。”回身要走,席应真叫道:“慢来,你想走就走,哪儿有这么轻易?”
乐之扬收起邪念,打起精力,脚踏斗步,忽左忽右地绕到叶灵苏身边,使一招“天冲式”,刺向少女肩头。叶灵苏树枝斜挑,撩开玉笛,反剑回刺。乐之扬脚下转动,退如暴风,半途中横笛在前,使一招“天门式”,竟将树枝挡开。
“不敢!”乐之扬吐了吐舌头,“我哪儿打得过你呢?”
“哄人么?”乐之扬连连吐舌,“别说九小我了,就是九只癞蛤蟆,一把剑也串不下的。”
乐之扬无可何如,起家做饭。席应真苦衷重重,气色不佳,吃了少量,又去入定,叶灵苏负气不吃,直到炙残汤冷,也不见她起家。
乐之扬见他惊骇《悲伤引》,情知此人内伤未愈,当下笑道:“即使不使邪法,你也算不上甚么豪杰。也罢,比武就比武,也叫你输得心折口服。”
两人之前二次比武,乐之扬均占上风,以是对于竺因风生出了小觑之心,这时各尽其能,才晓得比起敌手大大不如,但是骑虎难下,除了奋力一搏,实在别无他法。
叶灵苏略退半步,拧腰出招,树枝搭上玉笛,悄悄顺势一拨。乐之扬顿觉虎口发热,玉笛几近脱手,仓猝用力攥住。他一心都在笛子上面,不料疾风劈面,叶灵苏纵剑刺来。乐之扬急要闪避,但飞影神剑多么神速,左胸微微一痛,已被树枝点中。
想到这儿,整了整衣冠,笑嘻嘻说道:“好啊,竺因风,刚才的不算,我们再比过。”
乐之扬笑道:“好,好……”说到这儿,扬起玉笛,嗖地刺出,用心出其不料,杀叶灵苏一个措手不及。
竺因风“嘿”了一声,马步微沉,腰身拧转,手掌变劈为扫,五指忽吞忽吐,又使出了画戟的戟法。他的窜改奇绝神速,乐之扬罢手不及,“嚓”的一声,木棍赶上掌力,削去了三寸长一截。竺因风失势不饶人,五指轮转,手腕旋动,一只右手如转车轮,带起一片虚影,贴着木棍向乐之扬握棍的右手削来。
叶灵苏说完,折了一根树枝,捋去枝叶,笑吟吟说道:“你用‘奕星剑’来攻我尝尝。”
席应真瞧得皱眉,扬声叫道:“乐之扬,你干甚么?只守不攻,算甚么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