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急向后仰,刷刷刷挥剑乱刺,云虚不闪不避,拈着剑尖长驱直入。乐之扬仿佛中了魇,长剑在他身边掠来掠去,但是使出吃奶的力量也碰不着云虚一片衣角,眼睁睁望着剑尖越逼越近,三寸、两寸、一寸……乐之扬盗汗泉涌,偏又无计可施,此时他终究明白了“般若心剑”的短长,宝剑杀人,心剑诛心,两人目光相遇的一顷刻,他的心神已被云虚节制,民气一旦受制,任何武功都是徒然。
“如何不是?”叶灵苏说道,“当日河咸海淡大会,我亲身任命他为紫盐使者,数千盐帮弟子,全都能够作证。”
说话间,云裳已落下风,他手脚不便,剑法大打扣头,步子踉跄,左支右绌。贰心中愤怒,撒出“夜雨神针”抨击,何如乐之扬早有防备,长剑一圈,叮叮叮一阵响,金针掉落一地,人却分毫无损。
云裳见地过他的指力,并不放在心上,顺手一扫,欲要挡开,冷不防乐之扬袖底飞出几丝绿影,来势飘忽,一闪而没。云裳顿觉左手“曲池”、左腿“跳环”同时一麻,膝盖发软,几乎跌倒。
“我……”朱微两眼浮泛,照实答复,“三哥谋反,囚禁了皇族,禁军受了蒙骗,攻打锦衣卫!”
云虚叹一口气,点头道:“裳儿剑道上有些天禀,可惜固执不足、机变不敷,赶上诡诈敌手,不免有些儿亏损。”
云裳招招进击,乐之扬步步后退,只听剑啸如风,不闻长剑交鸣。朱微苦于不能转动,唯有瞪大双眼,死死望着二人,忽见乐之扬退到墙角,无路可走,不由口中苦涩,一颗心高高悬起。这时乐之扬举起剑来,照空虚处乱刺两下,跟着一个回身,又从云裳的剑影中悄悄巧巧地摆脱出来。
“不对!”云虚神采阴沉,“这是‘碧微箭’!”
云虚也觉不测,愣了一下,又问:“朱元璋呢?”
“哼!关我甚么事?”云裳心中又是一阵翻滚,“是不是叶灵苏传给你的?”
乐之扬笑道:“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云裳后起之秀,剑道上很有天禀,二十出头,已至“镜花”境地,剑法穷极窜改,仿佛镜中繁花,虚中藏实,真假互易,看似招招为虚,敌手一露马脚,马上变虚为实,招招夺命。谁知赶上乐之扬,连续数十招,并无一剑到手,每到紧急关头,对方总以古怪身法躲开,偶尔刺出一剑,无不指向己方马脚,云裳不得不救,唯有眼睁睁看着乐之扬脱身。更可气的是,乐之扬所用剑法,不乏“飞影神剑”的影子,这小子并非本岛弟子,若要学剑,只要一小我会教他。
“操琴掌!”乐之扬剑交左手,右手忽拍忽按,如挥五弦,掌力涵盖数尺。云裳衣发吹动,忙使一招“水云掌”,掌挥袖舞,挡住对方掌力,右手长剑乱颤,极尽狠辣。
乐之扬不堪骇异,云虚一身真气精纯深厚,当真一羽不能加、一毫不成达,当然这也是“碧微箭”不如“夜雨神针”的处所,松针本质脆弱,若非射中关键,没法礼服敌手,换了金针,云虚内力再强,也不敢以身犯险。
他曲解叶、乐之间很有含混,胸中肝火翻涌,出剑更加凌厉,本来虚多实少,此时实招渐多。乐之扬以是掌控不住对方节拍,正在于云裳虚招太多,出剑难以捉摸,实招一多,顿时使出“止戈五律”,听其风,观其形,模糊然掌控住云裳的节拍,使一招“天机剑”。叮,双剑相接,云裳虎口一热,忽觉对方剑上生出一股黏劲,似要带偏他的长剑。
云虚见势不对,皱一皱眉,俄然目光投向朱微,漫不经意地说道:“今晚都城大乱,禁军攻打锦衣卫,你身为公主,晓得此中的启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