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树下,营建数十房屋,大大小小,高矮不一。此中最大一间坐南朝北,屋前一大块坪坝,“毒王宗”弟子或站或坐,有的豢养毒物,有的捣臼药材,忙繁忙碌,得空他顾。
忽听远处一声清啸,乐之扬听出是叶灵苏所发,心头一喜,正要张口照应,俄然后颈一痛,蛇夫人的声音钻入耳孔:“你敢出一声,我就宰了你。”她声音清柔,不带杀气,乐之扬却觉背脊发冷,掉头望去,蛇夫人笑意晏晏,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名怪人左肩。怪人若无所觉,尽力飞奔,蛇夫人就如一条大蛇盘在他身上,随之上高低下,始终不为抛落。
叶灵苏追逐乌子都,人影方才消逝,两个怪人斜刺里冲出,迅猛惊人。世人措手不及,一阵大乱,花眠中毒、乐之扬瘸腿,只要楚空山另有战力,挺身而出,与怪人周旋。
“豪杰所见略同。”冲大师合十而笑,“夫人知音解意,无怪能得乌宗主的欢心。”
乌有道说道:“那用‘鬼愁蝎’咬他,管叫他痛足八十一天,身子一点点化成黑水。”
“说来话长。”乐之扬东拉西扯、迟延时候,“大和尚,你在这儿干吗?”
“那也不敷。”冲大师还是点头,“此人频频坏我大计,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易。”
乐之扬见她辞吐举止,并非穷凶极恶,仿佛大有隐衷。正想细加扣问,石阵忽到绝顶,火线开阔起来,三面环山,空旷平坦,水沟笔挺纵横,将偌大谷地分红百十井田,每一块田都莳植药草,色采斑斓,香臭不一,蛇、蝎、蜘蛛等毒虫出没其间,各处乱爬,旁若无人。
“我倒有个法儿。”红衣妇人低低发笑,她身材**,素脸白净,面貌不算斑斓,但是媚态横生,“不怕百般死,就怕活享福。大师的心机我懂了,不如将这小子制成蛊傀,任人轻贱、受尽奴役。”
蛇夫人跳下蛊傀,冷哼道:“阎王针也伤不了你,这点儿毒算甚么?”
蛇夫人点头道:“这是用天下奇毒炼成的傀儡,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吐气流血,都可杀人。”
冲大师笑道:“这毒宗主能解么?”
乐之扬也不睬他,只是盯着担架。何杨一个箭步蹿上,抡起右臂,一个耳光向他脸上抽来,口中喝道:“死瘸子,抽你妈的!”
乐之扬半信半疑,冲大师虚真假实、真假难辨,可这乌有道人如其名,认出毒药不说,此中的成分也说得头头是道,看他傲慢神情,仿佛并未扯谎。他想一想,说道:“乌宗主,你说你有三种体例,但不知是哪三种?”
二人神采惨变,何杨强笑道:“蛇夫人,你心肠好,不会跟宗主说吧?”
“甚么?”乌有道神采一沉,“就是救了朱元璋、坏了你大计的小子?”
两边相隔有距,乐之扬一心求死,倒也无法他何。冲大师心有不甘,眸子连连转动,死力思考对策。这时脚步声急,何杨、曹广义抬着朱微奔驰过来,二人善于用毒,武功非其所长,比不上蛊傀迅如疾风,落在前面,累得气喘吁吁。
“是啊!”蛇夫人说道,“阎王针的毒,比起蛊傀还要短长。你连中两针不死,倒也出人料想。”
“不敢!”乐之扬说道,“事关存亡,目睹为实。”
“盐帮之主?”乌有道皱起眉头,老迈不屑,“齐浩鼎么?那厮何德何能?当年只配给老子提鞋。”
乐之扬心子高悬,叫道:“你们是谁?”
“甚么暗害伤人?”蛇夫人冷冷打断他道,“你们技不如人,连一个瘸子也打不过。宗主如果晓得,会有甚么成果?”
“我可不是后生小子,才不会上你的当!”蛇夫人漫不经意隧道,“那姓叶的女子短长得很,方才一转眼的工夫,就杀了我三个蛊傀。我跟她正面比武,岂不是自讨苦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