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法!”楚空山鼓掌赞道,“天上飞影,名下无虚。”
乐之扬放下心来,吹起芦笙。乐声鸣响,水蚺游翔,倏忽火线开畅,划子驶出峡口,进入了一个湖泊,烟寒水碧,黎明如镜,湖面上冷冷僻清,飞鸟无影,游鱼遁形,更无船舶来往,唯有无数蛇影在水下蜿蜒不定。
“花姨。”叶灵苏轻声问道,“这就是八百圣贤像么?”
叶灵苏哑然发笑,说道:“管你几种毒药,我只要一剑,就能要了你的狗命。”微一用力,割破肌肤,鲜血流淌出来。
“是么?”叶灵苏微微一笑,更加清艳动听。乌子都看得咽了一口唾沫,待要说话,叶灵苏身影消逝,跟着咽喉一凉,青茫茫的剑锋横在他的脖子上。
为首男人定必然神,强打精力,大声说道,“这儿但是‘毒王宗’的处所,你武功再强,又吓得了谁?”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乌子都斜眼瞅着女子,暴露调笑神情。
“毒性好烈!”楚空山看得皱眉,“帮主有何筹算?”
“你有解药了?”叶灵苏又问。
蛇舟到达湖畔,世人弃舟登陆,蛇舟自行主动,又向远处驶去,绕过一个水湾消逝了。
为首的黑衣男人年过三十,尖颌长脸,目光飘忽不定,只在叶灵苏身上打转。
叶灵苏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畸形丑怪之人,又骇异,又恶心,冷不防怪人俄然抬手,死死攥住青螭剑的剑身。
叶灵苏指着地上两个男弟子:“将他们的金针拔出来。”
“多几颗?”花眠苦笑,“这珠子炼制不易,存世者不过三五颗……”抬眼看向毒蜂,绝望道,“看模样,我们过不了‘彩贝峡’了……”
“没有!”乌子都厉声说道,“本少主浑身是毒,不瞒你说,刚才说话的当儿,你已经中我七八种绝毒。你若识相,乖乖地把剑挪开,如不然,一旦毒发,存亡两难。”
当日攻打天机宫,死了镇南王脱欢,元廷为了泄愤,烧得寸草不生,推平宫外石阵。“八百圣贤像”尽被砸碎推倒,更无一尊无缺。现在一起走过、满目疮痍,花眠、叶灵苏本是天机宫后嗣,自幼传闻当年盛况,抚今追昔,不由悲从中来。
“假不了!”叶灵苏瞥他一眼,“倘如有假,我就宰了他。”
乌子都本是虚言恐吓,对方不但不惧,更施毒手。他才知赶上硬茬,惊骇起来,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瓶子说道:“这瓶药只能延缓蜂毒,不能完整消弭。”
楚空山道:“他们若不交出解药呢?”
“快了……”乌子都话没说完,忽听呜呜风响,异化纤细铃声。
乌子都心胸鬼胎,迟疑不前。叶灵苏瞥他一眼,嘲笑道:“你走前面。”乌子都一愣,笑道:“你不怕我跑了?”
乐之扬忍不住说道:“把稳药丸有假。”
“八百圣贤像”都是巨石雕镂,当年立在“天机宫”入口,作为保护之用,每一尊雕像重逾万斤,即便断头残肢,也有千斤高低,落到叶灵苏手里,就像石子儿似的随便丢掷,看她娇弱身形、绝色容光,恍若螳螂撼柱,当真不成思议。
“这也是没体例!”楚空山苦笑,“盐帮乌合之众,大多刁钻霸道。叶女人若不短长,如何震慑得住?”
“失敬,失敬。”叶灵苏微微拱手。
花眠微微点头,她中毒不轻,全赖叶灵苏搀扶,手臂乌黑发亮,模糊收回恶臭。
“不敢当。”乌子都笑嘻嘻一拱手,“恰是戋戋鄙人。”
那男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叫乌子都,乌有道乌宗主的儿子。”
世人面面相对,叶灵苏谛视乌子都半晌,忽道:“吃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