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听，长舒了一口气道：“夭寿啊，我觉得匪贼又来洗村了。”
老头道：“咳，时势弄人啊。前段时候，村里发了大水，一个村落淹去大半，死伤无数。比来几日，能人出没。也不知哪儿来的一群匪贼，一进村庄就烧杀劫掠。看到东西就抢，看到男人就杀，看到女人就糟蹋。搞得村民民气惶惑，不敢在村庄里住，都躲到山里去了。饶是如许，匪贼还是不放过，放了一把火，把整座山给烧了。天杀的啊，一村庄的男女长幼，一下子就这么去了十之八九。没天理啊。”说完，倒地痛哭。
床上的红毛俄然哎哟大喊，不断翻滚。阿二试图抱住红毛，反被他抓了几下。李阿林推开阿二，喊道：“别靠近他。这是死前的回光，像疯狗一样，被咬到你也就跟着发疯去死了。”
张星权问道：“你们村里的人都那里去了？”
回过神后，正要问阿二近况。阿二没等张兴权开口，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往巷子里带。
阿二哭道：“救救他啊。救救他啊。”
张星权最受不得这个，拉起阿二，不甘心道：“起来起来。你这是要干甚么啊？”
阿二长处没沾着，惹了一身骚。部下的弟兄被抓殆尽，本身也惶惑不成整天，躲在安宁路一处破窑里，持续靠偷鸡摸狗度日。明天，恰好出来刺探环境，未曾想碰到了大哥张星权。
老头像是抓到拯救稻草，跪下叩首。张星权拉起老头，问道：“老伯，那你留个暗号吧。我来了好救你们。”
阿二急得眼泪直掉，跪在地上祈求菩萨拯救。张星权搓动手，来回踱步。二人束手无策，门口俄然传来一阵声响。张星权阿二喜出望外，齐冲出去。一小我影敏捷从门口溜走。
张星权见老头神采恍忽，再问也说不出甚么来，便不再说话。老头沉默了一阵，俄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头垂泪道：“连未断奶的孩子一起算上，也就剩十六口了。”
老头道：“你来的时候，站在这里大喊三声李阿林，我们就会出来的。”
张星权听完，悲伤不已，对这群好不讲端方的匪贼深恶痛绝，破口痛骂。阿二扶起老头，问道：“那你们现在还剩几小我？”
张星权道：“我又不是匪贼，怕他干吗？”
老头道：“不晓得啊。我真的不晓得啊。求求大爷放过我吧。”很较着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阿林摇点头消逝在夜色中。
阿二，大名张利。闽南话中利与二同音，大师都叫他阿二。阿二之前是张星权的部下，跟着张星权打家劫舍有一段时候，在盗窟里算是二号人物。
第二日，全县大洗濯，对于匪贼、匪贼的亲戚、匪贼的朋友，一个不放一个不留，抓一个就咔嚓一个，抓两个就咔嚓一双。
在阿二的带领下，弟兄们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一个个饿得前腰贴后背，民气渐散。一个叫林阿彪的小头子，见日子过不下去，自顾自带了四五个兄弟，合计干一票大的。
盗窟闭幕后，张星权单独避祸，其他弟兄的下落一概不知。现在碰到阿二，心中不免惭愧，一时无语。
阿二哭丧道：“权哥，救救弟兄们吧。”
张星权止住阿二抽泣，详细问明启事。阿二把心中之事一一道来。
张星权拉着阿二，冷静看着红毛发疯。红毛面色狰狞，不断拔扯头发，躺在地上翻滚，最后两眼直勾勾看着阿二，凸起几个字：“哥哥，我要走了。”
老头半信半疑，就是不答复。阿二体贴红毛的死活，哀告老头想想体例。老头看了看床上的红毛，不断点头，叹道：“突发痢疾，气味都要断了，神仙来也没体例。我能有甚么体例呢。存亡有命啊。我们村死去百十号人我都没体例。我能有甚么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