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宝身躯俄然如轻烟消逝,一张黄纸符箓卷入巨口消逝不见。
“没错,黄粱一梦。卜天道的道术,不止你一小我精通。”
神农鼎竟被劈的腾空翻滚,土黄色轻柔光芒崩溃,神农鼎阵消逝。
卜天道是道门中最精通奇门八卦的宗派,善于占卜,每年九老山的祭天大典都是由卜天道掌派真人主持。陆灵宝与楚千翎发挥的望气术便出自卜天道。黄粱一梦一样是卜天道的一门把戏。传闻卜天道开派祖师用此术点化众生,痴人忘痴,恶人转头,放下贪嗔痴恨爱恶欲,大家可得道果。不管卜天道开派祖师初志如何,都不可否定黄粱一梦是门高深的把戏。
葛长青点头:“你不是输在我手上,你是输在你本技艺上。黄粱一梦是以心灵缝隙为冲破口,无穷放大民气中的马脚,这个马脚可以是贪婪、仇恨、欲望、执念、惭愧......实在你心中并没有你本身说的那么轻松,你在惭愧,因为你杀死了本身的师尊,杀死了六十名同门,你难不过知己的怒斥,他们就是你心灵的缝隙。”
黑袍羽士左掌心拖着那粒金丹,右手屈指一弹,神农鼎嗡一声巨响,生生横移出十几丈。他再伸手一招,将葛长青摄到身前,掌心切近葛长青丹田,把金丹复归原位。
“既然如此,葛长庚,到地下去跟师尊忏悔吧。”葛长青高高举起青矛。
“妙手腕,好道法,可惜不能陪你持续玩下去了。你晓得我从小就不喜好演戏。”葛长庚慢条斯理的站起家,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实在我底子没中你的把戏,刚才只是在逗你玩呢。你跟着师尊吐纳养气的时候,我就已经玩腻把戏了。”
“你输了!”
葛长庚目光板滞,万念俱灰,惨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会输在你的手上。”
“当年是我把你带上九老山,教你道法,视你如己出。乃至把宗派传承的重担交给了你。也罢,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本日我便清理流派,亲身告终这统统吧。”葛洪身处光柱中,悄悄感喟,仍然是屈指一弹,神农鼎如遭重击,轰然一颤。葛洪连续弹指十次,神农鼎就连响了十次,葛洪每次弹指,黄光便弱上一分,十指以后,光柱消逝。
葛洪点头:“你入门多年,从不肯把心机放在专研丹药上,暗里里将外丹斥为傍门左道,可就是你眼中傍门左道,让我保住了性命。修道最忌讳练力不练心,修法不修性,可不管我如何斥责,你都不当回事,那些年我亲目睹你修为越高,野望越大,就像走在万丈绝壁边,一不谨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长庚,别来无恙?”
神农鼎突然翻转,鼎口此次朝着的不是葛洪,不是葛长青,而是新仆人葛长庚!
“神农鼎乃上古神农氏的炼药珍宝,五行属土,地厚而载万物,你底子没有完整把握神农鼎的奥义。”葛洪轻吐道诀,如同天人丁含天宪,“神农炼五行,万物化炭糜!”
“纳魂丹?”葛长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江倒海的惊怒震骇,“我如何从未传闻。”
他呆了呆,刹时明悟过来,难以置信道:“黄粱一梦?”
自残神通!
葛长青咬紧牙关。
“莫非就你会兼顾,我就没有?”
“既然你们另有帮手,而我本尊又刚好没有过来,那此次行动算是失利了。长青,我们后会有期,下次见面,我不会部下包涵。”葛长庚的身形俄然崩溃崩溃,化为一道光突出神农鼎内,神农鼎破空而去。
啸月妖尊庞大的身躯如镜中花水中月,说消逝就消逝,再次以颧骨矗立的男人形象示人,目光不离东南边向,淡淡道:“好一招釜底抽薪,还是你们道门牛鼻子凶险,此次暗中偷偷随你们来东荒的是哪位真人?或者是屈指可数的大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