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了一会,陈家洛晓得他决不会答允,灵机一动,道:“那么我们两人冒险出去,你穿他的衣服。”说着向张召重一指。文泰来喜道:“妙极,你怎不早说?”

陈家洛窜出数步,向李可秀喝道:“快别放箭!”李可秀手一挥,众亲兵不再射箭,十余把长矛别离指住了陈家洛和文泰来。陈家洛道:“快请大夫给文四当家医伤。我去了!”昂然向外走出。众亲兵事前受了李可秀之命,冒充号令追逐,并不真的禁止。陈家洛跃上墙头,只见表里又是三层弓箭手和长矛手,心中悄悄忧愁,对方如此防备,此后相救文泰来那是更加难了。

刚出提督府,卫春华和骆冰已迎了上来,陈家洛苦笑着摇点头。此时东方已现微明,群大志怀郁愤,齐回孤山马宅歇息。

文泰来一惊,睁眼一看,竟是总舵主陈家洛。黄河渡头陈家洛率众来救,他未得相会,本日上午才亲见丰采,危急当中只是隔着铁网看了几眼,见他义气深重,临事平静,早已心折,现在牢中重会,不由得欣喜交集,忙挺腰坐起,叫道:“总舵主!”

文泰来一使力,腿上旧伤忽又迸裂,流血如注,晓得有力冲出重围,喊道:“总舵主,接住剑,你快出去。”把凝碧剑向陈家洛掷去,俄然肩头剧痛,手一软,那柄剑只抛出数尺,便落在地下,本来肩头已中了一箭。

陈家洛向外奔得两步,转头看时,文泰来已被众亲兵团团围住,只见凝碧剑白光飞舞,锋芒纷繁落地。李可秀大呼:“你再不停止,要放箭了。”

两人把张召重的衣服剥下,和文泰来换过,又把脚镣手铐套在张召重身上锁住。陈家洛把锁匙放在袋里,笑道:“任你有通天本领,此次再不能跟我们难堪了吧?”张召重急怒欲狂,眼中似要喷血,苦于说不出话。

睡不到两个时候,大家均怀苦衷,那边再睡得着,又集在厅上商讨。陈家洛向卫春华道:“九哥,你把玉瓶和李可秀的小老婆给他送去,我们不成失期于人。”卫春华承诺了出去,马大挺走进厅来讲道:“总舵主,张召重有封信给你。”

文泰来道:“张召重就要来到,详情已不及细说。于老当家晓得天子是汉人,就去劝他反满复汉,规复汉家江山,把满人尽都赶出关去,他仍然做他的天子。天子仿佛很有点动心,不过他说这事是真是假,还不能全然肯定,要于老当家把那两件证物拿给他看看,再定大计。那知于老当家归去就一病不起。他遗命要你做总舵主,他对我说,这是我们汉家光复的良机。天子是你哥哥,如果他不肯反满复汉,大师就拥你为主。”

陈家洛眉头一皱,道:“我是总舵主,红花会大小人众都听我号令,是不是?”文泰来道:“那当然。”陈家洛道:“好吧,这是我的号令,你快穿上这个出去,内里有兄弟们策应。”文泰来道:“此次只好违背你的号令,宁肯将来再受惩办。”陈家洛道:“四嫂对你日夜驰念,各位哥哥都盼你早日出险,现下有这大好良机,你怎地如此无情无义?”任凭他说之再三,文泰来只是不允。

文泰来道:“我可否出去,难以逆料,天子要杀我灭口,怕我泄漏奥妙。总舵主,我把奥妙跟你说了,那么非论我是死是活,都不会担搁我们的大事。”陈家洛道:“好,四哥你说。”文泰来道:“那天早晨我随于老当家进宫,见了天子,乾隆当然大感骇怪。于老当家说:‘浙江海宁陈家一名老太太叫我来的。’他拿了一封信出来,天子看后神采大变,叫我在寝宫外等待。他们两个密谈了约莫一个时候,于老当家才出来。他在路上奉告我,天子是汉人,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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