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那公主走近案边,只听纸声悉率,调朱研青,作起画来。

阿九乍见承志,顷刻间脸上全无赤色,身子颤抖,伸手扶住椅背,似欲晕倒,随即一阵红云,罩上双颊,定了定神,道:“袁相公,你……你……你如何在这里?”

承志走近床边,柔声道:“殿下,我进宫来是……”阿九拦住他的话头,柔声道:“你别叫我殿下,我也不叫你袁相公。你初度识得我时,我是阿九,那么我永久就是阿九。我听青姊姊叫你大哥,内心常想,那一天我也能叫你大哥,那才好呢。”承志道:“你如肯叫我大哥,我的心欢乐得要炸开了呢!”俄然之间,想起当日在秦淮河中与青青一起听两个歌女所唱的〈挂枝儿〉:“我若疼你是至心也,就不叫也是好!”不由满脸通红。

阿九脸一红,低下头来缓缓点了一点,双手仍抓住他手,不舍得放开。

阿九低下头来,低声叫道:“大哥!”伸出双手,抓住了他两手。承志承诺一声:“嗯,阿九。”阿九道:“我平生下来,钦天监正给我算命,说我如果在皇宫里娇生惯养,必然短命,是以父皇才放我到内里乱闯。”

阿九嗯了一声,闻到他身上男人的气味,不觉一股喜意,直甜入心中,悄悄往他身边靠去,蓦地左臂与左腿上碰到一件冰冷之物,吃了一惊,伸手摸去,竟是一柄脱鞘的宝剑横放在两人之间,忙低声问道:“这是甚么?”

曹化淳道:“殿下这里安然无事,皇上就放心了。我们到别的处所查查去。”对四名宫女道:“在这里伴随殿下,不准半晌分开。就是殿下有命,也不成偷懒出去,晓得么?”四名宫女俯身道:“听公公叮咛。”曹化淳与何铁手及其他宫女施礼存候,辞出寝宫。

阿九又是高兴,又是害臊,不料之间,竟与日夕相思的意中人同床合衾,不由得如痴如醉,目睹几缕檀香的青烟在纱帐外袅袅飘过,她一颗心便也如青烟般在空中飘零不定。她身子后缩,缩入了袁承志怀里。袁承志伸过左臂,搂住她腰,深思:“本身刚与宛儿在床底下偎倚,这时迫于无法,又抱住了阿九公主。两人一样的和顺敬爱,但以面貌而论,阿九胜宛儿十倍。那日山东道上一见以后,常自思念,不料本日竟得投身入怀。”大喜之余,暗自光荣。阿九心中只是说:“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又做梦了?”过了很久,只听袁承志低声道:“如何办?我得想体例出去!”

承志道:“怪不得你跟着程老夫子学武功,又跟着他在江湖上行走。”阿九道:“我在内里见地多了,晓得老百姓实在苦得很。我虽常把宫里的金银拿出去恩赐,又那边救得了这很多。”承志听她体念官方痛苦,说道:“那你该劝劝皇上,请他多行仁政。老百姓衣暖食足,天下天然承平了。”阿九叹道:“父皇肯听人家话,早就好啦。他就是给奸臣蒙蔽,还自发得是。他老是说文武百官不肯着力,流寇杀得太少。我跟他说:流寇就是百姓,只要有饭吃,日子过得下去,流寇就变成了好百姓,不然好百姓也给逼成了流寇。我说:‘父皇,你总不能把天下百姓尽数杀了!’他顿时大发脾气,说:‘大家都反我,连我的亲生女儿也反我!’唉!”承志道:“你见得事多,见地反比皇上明白……”深思:“要不要把曹化淳的奸谋对她说?”

承志猎奇心起,想瞧瞧公主的意中人是怎生模样,探头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承志在阿九耳边低声道:“何铁手!”阿九大声道:“如有刺客,我还能这么安安稳稳的么?快走,别在这里混闹!”门外世人听公主发了脾气,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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