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那少女送早餐出去,见杨过脸上戴了人皮面具,不由一呆,笑道:“你如何也戴这东西了?”杨过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啊,你不肯闪现本来脸孔,我也就戴个面具。”那少女淡淡的道:“那也很好。”说了这句话后,放下早餐,回身出去,这天一向就没再跟他说话。杨过惴惴不安,恐怕获咎了她,想要说几句话赔罪,她在室中却始终没再逗留。到得晚间,那少女待杨过吃完了饭,进室来清算碗筷,正要出去,杨过道:“姊姊,你的箫吹得真好听,再吹一曲,好不好?”

陆无双道:“她是我表姊程英,桃花岛黄岛主的关门小弟子。”杨过作揖为礼,道:“程女人。”程英行礼,道:“杨少侠。”杨过心想:“如何她小小年纪,竟是黄岛主的弟子?从郭伯母身上算起来,我岂不还矮了她一辈?”俄然之间,明白了她昨晚的话:“就算真要叫我姑姑,也不是说不通……”冲口便想叫她“姑姑”,但“姑姑”二字,于他有特别含义,等因而“铭心刻骨的爱侣”,叫将出来,未免冒昧了才子,终究不敢出口。

听她话声和身材举止,也不过十七八岁,但她对待杨过不但像是长姊视弟,直是母亲普通慈爱和顺。杨过丧母已久,时至本日,模糊又是当年孩提的风景,心中又感激,又惊奇,忍不住问道:“姊姊,干么你待我这么好?我实在当不起。”那少女道:“做一件衣衫,那有甚么好了?你舍命救人,那才教不易呢。”

这一日上午就这么悄悄畴昔。午后那少女又坐在桌边写字,杨过极想瞧瞧她到底写些甚么,但求了几次,那少女老是不肯。她写了约莫一个时候,写一张,出一会神,顺手撕去,又写一张,始终仿佛写得分歧意,随写随撕,瞧这景象,自不是钞录甚么武学谱笈,最后她叹了口气,不再写了,问道:“你想吃甚么东西,我给你做去。”

杨过面前斗然一亮,见那少女神采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内疚,虽不及小龙女那么清丽绝俗,却也是个极美的女人。

陆无双嗔道:“你一见我表姊,就服服贴贴的,连名带姓都说了,跟我却偏装神弄鬼的哄人。”杨过浅笑道:“你叫我‘傻蛋’,我便听你话做傻蛋,那还不敷服服贴贴吗?”陆无双小嘴一撅,道:“渐渐再跟你计帐。”转头向程英道:“表姊,你带了这面具儿,常到镇上去买盐米物品,镇上的人都认得你。茶社掌柜也决想不到李莫愁如许斯文仙颜的削发人会不怀美意,天然跟她说了我们住处。那魔头谢了,又问镇上甚么处所能够借宿,便带了洪师姊去找宿处。她一贯害人老是天刚亮时脱手,算来另有三个时候。”

次日杨过的伤势又好了些。那少女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头,给他补缀衣服,将他一件褴褛的长衫全都补好了。她提起那件长衫,说道:“似你这等品德,如何用心穿得这般褴褛?”说着走出室去,捧了一疋青布出去,依着杨过本来衣衫的模样裁剪起来。

杨过听了一会,甚是打动,心想这两位女人都义气干云,危急之际甘心冒险来救我性命,即使我给那魔头拿住害死,这平生一世也不算白活了。陆无双道:“傻蛋,你倒说一句,你要我表姊陪你逃呢,还是要我陪?”杨过还未答复,程英道:“你如何傻蛋长、傻蛋短的,也不怕杨兄活力。”陆无双伸了伸舌头,笑道:“瞧你对他这般斯文体贴,傻兄定是要你陪的了。”她把“傻蛋”改称“傻兄”,算是个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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