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贞怒道:“你是汉人,却去跟鞑子天子讲义气,那不是……不是汉……”他本想骂出“汉奸”两字来,终究强行忍住。樊纲道:“这件事天大地大。韦香主难以马上答允,那也是道理之常。请你细心想想,再叮咛大伙儿罢。”

韦小宝见情势不对,回过甚来,便想发挥“神行百变”工夫,溜之大吉,却见徐天川和樊纲二人手执兵刃站在身后,只得说道:“大师本身兄弟,何必……何必如许性急?”玄贞道:“谁跟你这小汉奸称兄道弟?你这小鬼花言巧语,没甚么好听的。先剖了你的狼心狗肺出来,祭了总舵主微风二弟再说。”左臂一缩,将他拉近身去。韦小宝大呼:“冤枉,冤枉哪!”

韦小宝来到上书房叩见。康熙问道:“冯锡范俄然失了踪,到底是如何一回事?”韦小宝吃了一惊,心道:“如何问起我来?”说道:“回皇上:冯锡范失落的那天早晨,主子一向跟多总管和御前侍卫们在一起玩儿,厥后传闻前锋营泰都统把冯锡范找了去,不知怎的,这冯锡范就没了影子。这些台湾降人鬼鬼祟祟的,行事古怪得很,别要暗中在图谋不轨,主子去细心查查。”

注:

双儿目睹危急,从怀里取出罗刹短铳,打火扑灭药引,向着屋顶砰的一声,放了一枪,屋中顿时烟雾满盈,随即抓住韦小宝后心,用力一扯。玄贞当年吃过西洋火器的大苦头,父兄都死于火器之下,一听到枪声,心头大震,韦小宝便给双儿夺了去。双儿跃向屋角,挡在韦小宝身前,以短铳铳口对着世人,喝道:“你们讲不讲理?”

群豪送到巷口,恭恭敬敬的施礼而别。

群豪知他言不由衷,均各沉默。

韦小宝叩首辞出,只觉满身凉飕飕地,本来刚才吓得满身是汗,内衣内裤都浸湿了,出得宫门,才吁了一口长气,深思:“六合会兄弟中又混进了特工。杀了一个风际中,别的又出了一个。不然的话,他们要我来行刺皇上,他又怎会晓得?可不知是谁做特工?”回到府中,坐下来细细思考,寻不到半点端倪。

群豪站起家来,又一再报歉。韦小宝这时可对劲了,手舞足蹈,陈述旧事。他的论述天然杰出活泼,事事惊险百出,但在群豪听来,却远不如双儿所说的可托。

韦小宝大惊,颤声道:“这……这件事可办不到。”樊纲道:“叨教韦香主,不晓得中间有甚么困难?”韦小宝道:“皇宫里的侍卫多得很,又有骁骑营、前锋营、护虎帐、火器营、健锐营、虎枪营等等保驾,乖乖不得了。单是侍卫,就有御前侍卫、干清门侍卫、三旗侍卫。当日神拳无敌归辛树老爷子这等豪杰了得,尚且失手毙命,何况是我?要行刺皇上,那可难上加难。”

第五十回

韦小宝心道:“这个我就不晓得了。”说道:“主子听打凤阳花鼓的人唱歌儿,说甚么:‘自从出了朱天子,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地步,小户人家卖儿郎。’现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上鸟生鱼汤,朱天子跟你差了十万八千里,拍马也追不上。”

韦小宝忙道:“徐三哥怎……如何开这个打趣?”樊纲快步走到冷巷外一张,回进屋来,关上了门。韦小宝和双儿跟着二人穿过院子,来到大厅,只见李力世、祁彪清、玄贞道人、高彦超、钱成本等一干人都聚在厅上。世人一见韦小宝,都“啊”的一声,站起家来。

心道:“六合会众兄弟逼我行刺皇上,皇上逼我去剿除六合会。皇上说道:‘小桂子,你平生一世,就始终如许脚踏两端船么?’他奶奶的,老子不干了!甚么都不干了!”心中一呈现“老子不干了”这五个字,俄然之间,感到说不出的轻松安闲,从怀里摸出骰子,向桌上一把掷了出去,嘴里喝道:“如果不干的好,掷一个合座红!”四粒骰子滚将出去,三粒红色朝天,第四粒倒是六点,黑得不能再黑。他掷骰之时,本已做了手脚,仍没掷成。他骂了一句:“他妈的!”拿起骰子又掷。直到第八把上,这才掷成四粒全红,欣然说道:“本来老天爷要我先给皇上干七件大事,这才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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