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山坡,远了望去,见亭中坐着两人,月光下只见云鬓雾鬟,两个都是女子,当即停了脚步,心想:“青弟不在这里!”只见一个女子举起洞箫吹奏,听那曲调,便是温青那天吹过的调子苦楚的曲子,忍不住走近几步,想看清楚是谁。

温方义听得温青出言冲撞,更在外人之前透露了温门这件奇耻大辱,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对温方山道:“三弟,你再宠这娃娃,我可要管了。”温方山向温青斥道:“谁是你爸爸?小孩子胡言乱语。还不快出来!”

袁承志见飞刀威猛,与普通暗器以轻灵或恶毒见胜者差异,心想:“我如用手接刀,不显工夫,难挫他高慢,总要令他们输得心悦诚服,才气叫他们放出小慧,交还黄金。”在怀中摸出两枚铜钱,左手一枚,右手一枚,分向飞刀打去。左手一枚先到,铮的一响,飞刀顿时无声,本来铜钱已把镂空的刀柄打扁。右手一枚铜钱再飞畴昔,与飞刀一撞,同时跌落。那飞刀重逾半斤,铜钱又轻又小,但是二者相撞以后,竟然齐堕,显见他的手劲力道,比温方施高出何止数倍。

袁承志想起那晚张春九刺死他秃顶师弟的惨状,心想:“你们棋仙派好不奸滑凶恶,那晚在华山之上,我便几乎死在你们手中,又何必跟你们说实话?何况你们觊觎金蛇郎君的遗物,我更不能说。”便道:“我也是展转听朋友提及的,金蛇郎君是死在广东外洋的一个荒岛之上。”说到这里,童心忽起,说道:“贵派有一个瘦子,叫作张春九,另有一个秃顶,是不是?金蛇郎君的下落,他师兄弟俩晓得得清清楚楚。只消叫他二人来一问,就甚么都明白了,用不着来问我。”

袁承志对安小慧道:“走吧!”两人向外走出。温方悟站在门口,双手分拦,厉声说道:“慢走,另有话问你。”袁承志拱手道:“本日已晚,明日长辈再来奉访。”温方悟道:“那金蛇奸贼死在甚么处所?他死时有谁见到了?”

袁承志和安小慧回到借宿的农家。安小慧把这位承志大哥满口奖饰,佩服得了不得,说道:“崔师哥老是夸他师父如何了不起,我看他师父必然及不上你。”袁承志道:“崔师哥叫甚么名字?他师父是那一名?”安小慧道:“他叫崔希敏,外号叫甚么伏虎金刚。他师父是华山派穆老祖师的门徒,外号叫‘铜笔铁算盘’。我听了这外号就忍不住好笑,也向来没问崔师哥他师父叫甚么名字。”

温方义怒道:“金蛇郎君夏雪宜是你甚么人?他在甚么处所?你是他派来的么?”

袁承志比及二更天时,又到温家,只见到处黑沉沉的灯烛无光,正要飞身入内,忽听得远处悄悄传来三声箫声,那洞箫一吹即停,过了半晌,又是三声。袁承志心念微动,知是温青以箫相呼,心想温氏五老虽极凶暴,温青却对本身另有结义之情,最好能劝得她交还黄金,不必脱手,因而循着箫声,往玫瑰山坡上奔去。

袁承志心想:“凭你们这点工夫想截留我,只怕不能。”听他们口口声声的把金蛇郎君叫作“金蛇奸贼”,更是说不出的气恼,在贰内心,金蛇郎君已如半个师父,模糊与木桑道人类似,但神采间神情仍然恭谨,说道:“长辈与金蛇郎君无亲无端,连面也没会过。不过他在那边,我倒也晓得,就只怕这里没一个敢去见他。”

袁承志听得背后风声,拉着安小慧向前直窜,皮鞭落空,听得呼的一声,劲道凌厉,知是一件短长的软兵器,他头也不回,向墙头纵去。

温家世人晓得四老爷的飞刀势头劲急,捷如电闪,倏然便至。这少年如全数接住,倒也罢了,如果他闪避让步,飞刀不生眼睛,那可谁也受不住他一刀。当下除了四老以外,余人纷繁走出厅去,挨在门边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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