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又道:“碧蚕毒蛊的虫卵粉末放在任何物件器皿之上,都无色无臭,旁人决计不易发觉。只不过毒粉不经血肉之躯,毒性不烈,有法可解,须经血肉沾传,方得致命。世上事难分身,人体一着毒粉,便有一层模糊的碧绿之色。石前辈在马女人的尸身置毒,倘若只放上她衣衫,倒不易瞧得出来,但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却连她脸上和手上都安排了。”

程灵素道:“石前辈,你身边定有鹤顶红和孔雀胆吧?这两项药物和碧蚕毒蛊既相克而又相辅。你若不信,请看先师的遗著。”说着翻开那本黄纸小册,送到石万嗔面前。石万嗔看去,果见有一行字写着:“鹤顶红、孔雀胆二物,和碧蚕卵混用,无色无臭,唯见效较缓。”他想再看下去,程灵素却将书合上了。

程灵素奇道:“咦,慕容先生,你怎会忘了先师的叮咛?本门中人不能放蛊,又有九种没解药的毒药决不能用。”慕容景岳背上顿时出了一阵盗汗,说道:“鹤顶红,孔……孔……雀胆属于九大禁药,你……你怎地用在我身上?这……这不是违背先师的训诲么?”

她身形肥胖,年纪幼小,但这番话侃侃而言,说来凛然生威。

慕容景岳道:“我又不是惊骇。我只想这小师妹狡计多端,定然不安美意,犯不着上她的当。”程灵素点头道:“大师哥公然短长得紧。畴前跟着先师的时候,先师每件事都要受你的气,眼下拜了位新师父,还是徒儿强过了师父。”

程灵素见他不必从怀中探取药瓶,指甲轻弹,顺手便能将所需毒药放出,手脚之矫捷快速,尚在本身之上,不由悄悄惊佩,凝神看他身上,瞧出了此中奥妙。本来他一条腰带缝成一格格的小格,匝腰一周,不下七八十格,每一格中各藏药粉。他练得熟了,手掌一伸,指甲中已挑了所需的药粉。练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境地,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如此一举手便弹出毒粉,对方怎能防备遁藏?

石万嗔心想:“无嗔贼秃果是博学,这可须得一试真伪,倘若所言不错,那么这本《药王神篇》也非假书了。”他毕生研讨毒药。近二十年来更加废寝忘食的勤奋,以求赛过师兄,实已迹近猖獗,此时见到这本残旧的黄纸抄本,只觉便天下统统珍宝聚在一起,亦无如此贵重。他本性残暴凉薄,和慕容景岳相互操纵,本来就无涓滴师徒之情,又想这番在他掌心试置碧蚕毒蛊以后,他今后一有机遇,定会反噬,当下全不计及三种剧毒药物放在一起,过后如何化解,右手食指的指甲一弹,一阵殷红色的薄雾散入慕容景岳掌心,跟着中指的指甲一弹,又有一片紫玄色薄雾散入他掌心。

他正待伸手出去,薛鹊忽道:“师父,我来试好了。”安然伸出了左手。石万嗔道:“偏不要你!瞧他男人汉大丈夫,有没这胆量。”

石万嗔双眉一扬,说道:“当真胡说八道。苗人中便是放蛊的祖师,也无此法。你师父从未去过苗疆,晓得甚么?”程灵素道:“前辈既如此说,长辈本来非信不成,但先师遗著当中,确是传下一法。却不知是前辈对呢,还是先师对。”石万嗔道:“是甚么体例,你倒说来听听。”程灵素道:“长辈说了,前辈定然不信。是对是错。一试便知。”石万嗔道:“如何试法?”

石万嗔从怀中取出一只黄金小盒,悄悄揭开,盒中有三条通体碧绿的小蚕,蠕蠕而动。他用一只黄金小匙在盒中挑了些绿粉,放在慕容景岳掌心。慕容景岳一条左臂颤抖得更加短长,脸上尽是又怕又怒、又惊又恨的神采,脸颊肌肉不住跳动,目光中透暴露野兽般的光芒,似要择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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