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笔翁一层层的上跃,待得登上第四层屋檐时,范遥从第七层上探头出来,高举鹿杖客的身子,大声叫道:“鹤老儿,快给我留步!你再动一步,我便将鹿老儿摔成了鹿肉浆。”鹤笔翁公然不敢再动,叫道:“苦大师,我师兄弟跟你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你何必跟我们难堪?你要救你的老恋人灭尽师太,要救你女儿周女人,固然去救便是,我决不来禁止。”

鹤笔翁等三人穴道遭点,本非一时所能脱困,他三人藏在鹿杖客房中,旁人也不敢冒然出来。岂知汝阳王府派出的众军人在万安寺中到处搜索,不见王爷爱姬的影踪,便有人想起鹿杖客平生好色贪花的性子。但是众军人对他向来顾忌,虽狐疑王爷爱姬失落和他有关,却有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挨了很久,带领众军人的哈总管心生一计,命一名小兵去敲鹿杖客的房门,鹿杖客成分极高,就算起火,谅来也不能对这知名小卒如何样,即便真的杀了这小兵,那也无足轻重。这小兵打了数下门,房中无人承诺。

王保保喝道:“拿下了!”那五名红衣番僧各持戒刀,顿时将鹤笔翁围住。

王保保听他言语不尽不实,多数是胡说八道,成心迟延,低声问哈总管道:“他有何图谋,要用心延搁,是在等待甚么人到来么?”哈总管道:“小人不知……”鹤笔翁抢着道:“小王爷,这贼梵衲抢了我师哥的解药,要挽救高塔中囚禁着的一众背叛。”王保保顿时觉悟,叫道:“苦大师,我明白你的功绩,你快下来,我重重有赏。”

他兴犹未足,脱去鹿杖客满身衣服,将他剥得赤条条地,和韩姬的尸身并头而卧,再拉过棉被,盖在这一死一活的二人身上。这才取过鹿角杖,旋开鹿角,尽数倒出解药,然后一一到各间囚室当中,分给空闻大师、宋远桥、俞莲舟等大家服下。待得一个个送毕解药,耗时已然很多,中间不免费些唇舌,讲解几句。最厥后到灭尽师太室中,见她不信此是解药,干脆吓她一吓,说是毒药。范遥恨她伤残本教浩繁兄弟,得能阴损她几句,甚觉称心。

她不肯听赵敏之令出去殿上比武,已自行绝食了六七日,胃中早已空空如也,解药入肚,敏捷化入血液,药力行开,比谁都快。加上她内力深厚,犹在宋远桥、俞莲舟、何太冲诸人之上,仅比少林派掌门空闻方丈稍逊,十香软筋散的毒性碰到解药后垂垂减退,她一经运气,内力顿时生出,不到半个时候,内力已复了五六成。她正抓紧运功,忽听得鹤笔翁在外大声大呼,字字如利箭般钻入耳中:“……你要救你的老恋人灭尽师太,要救你女儿周女人,固然去救便是,我决不来禁止。”

王保保此时更无思疑,目睹韩姬和鹿杖客双双裹在一条棉被当中,就算两人并无轻易,父王也不能再要这姬人,低声道:“哈总管,举火烧了宝塔。派人用强弓射住,非论是谁从塔上跳下,一概射杀。”哈总管承诺了,传命令去,顿时弓箭手弯弓搭箭,团团围住高塔,有些军人便去取火种柴草。

王保保部下众军人加柴燃烧,厨子烧得更加旺了。这宝塔有砖有木,在这大火燃烧之下,底下数层便必必剥剥的烧了起来。

鹤笔翁大惊,叫道:“小王爷,我师哥在上面啊。”王保保冷冷的道:“这梵衲不能在上面等一辈子,塔下一举火,他自会下来。”鹤笔翁叫道:“他若将我师哥摔将下来,那可如何办?小王爷,这火不能放。”王保保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范遥暗骂:“决一死战便决一死战,姓范的还怕了你不成?只不过那些臭和尚、老尼姑服解药未久,一时三刻之间功力不能规复。这鹤笔翁已听到我和鹿杖客的说话,就算我将鹿老儿杀了,也已不能灭口,这便如何是好?”一时彷徨无计,只听得鹤笔翁叫道:“死梵衲,你不下来,我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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