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得意其乐的表情挨不了多久,只觉饥渴难忍,想起昔日在酒楼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兴趣,总觉还是脱困出去要好很多,心想:“小师妹和林师弟结婚却又如何?归正我给人家欺负得够了。我内力全失,早已是废人一个,平大夫说我已活不了多久,小师妹就算情愿嫁我,我也不能娶她,莫非叫她毕生为我守寡吗?”

令狐冲感觉他这路剑法也无甚奇处,但每一声断喝都令他双耳嗡嗡作响,心烦意乱,只得强自平静,拆解来招。

他越想越怕,又张口大呼,叫了一会,只听得叫出来的声音竟变成了号哭,不知从甚么时候起,已然泪流满面,沙哑着嗓子叫道:“你梅庄这四个……这四个卑鄙狗贼,我……我……令狐冲他日得脱樊笼,把你们……你们的眼睛刺瞎,把你们双手双足都割了……割了下来。我出了黑牢以后……”俄然间静了下来,一个声音在心中大呼:“我能出这黑牢么?我能出这黑牢么?任老前辈如此本领,尚且不能出去,我……我怎能出去?”一阵焦心,哇的一声,喷出了几口鲜血,又晕了畴昔。

又想:“这牢房和任老前辈所居一模一样,看来梅庄地底筑有很多黑牢,可不知囚禁着多少豪杰豪杰。我若能和任老前辈通上动静,又或能和那一个被囚于此的难友连络上了,同心合力,或有脱困之机。”当下伸手往墙壁上敲去。

如此在牢中挨了七八日,每天那白叟老是来送一次饭,跟着接去早一日的碗筷、瓦罐,以及盛便溺的罐子。非论令狐冲跟他说甚么话,他脸上老是绝无半分神采。

令狐冲狂怒之下,扑到方孔上,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左手提灯,右手拿着木盘,正缓缓回身。这老者满脸都是皱纹,倒是向来没见过的。令狐冲叫道:“你去叫黄钟公来,叫丹青生来,那四个狗贼,有种的就来跟大爷决个死战!”那老者毫不睬睬,哈腰曲背,一步步的走远。令狐冲大呼:“喂,喂,你闻声没有?”那老者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墙壁上铛铛几响,收回钢铁之声,覆信既重且沉,明显隔墙并非空房,而是实土。

但内心深处总感觉:倘若岳灵珊真要相嫁,他固不会答允,但是岳灵珊另行爱上了林平之,却又令他痛心之极。最好……最好……最好如何?“最好小师妹仍然和之前一样,最好这统统事情都未有过,我仍和她在华山的瀑布中练剑,林师弟没到华山来,我和小师妹永久如许快欢愉活的过一辈子。唉,田伯光、桃谷六仙、仪琳师妹……”

一想到岳灵珊,心头蓦地一痛,悲伤绝望之意又深了一层:“我为甚么只想有人来救我?这时候,说不定小师妹已和林师弟拜堂结婚,我便脱困而出,做人又有甚么意味?还不如便在这黑牢中给囚禁一辈子,甚么都不晓得的好。”想到在地牢中被囚,倒也很有好处,起码不会晓得岳灵珊与林平之的事,顿时便不如何焦心,竟然有些洋洋得意。

俄然间叫了一声:“啊哟!”情不自禁的站起,心中怦怦乱跳:“向大哥却如何了?不知是否也遭了他们毒手?”深思:“向大哥聪明机变,看来对这江南四友的为人早有所知,他纵横江湖,身为魔教的光亮右使,自不会等闲着他们的道儿。只须他不为江南四友所困,定会设法救我。我即使被囚在地底之下百丈深处,以向大哥的本领,自有体例救我出去。”想到此处,不由得大为宽解,嘻嘻一笑,自言自语:“令狐冲啊令狐冲,你此人忒也怯懦没用,刚才竟吓得大哭起来,如果给人晓得了,颜面往那边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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