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国梓插口道:“师叔,这小子使的确是邪派武功,半点不错,他赖也赖不掉。刚才我们还见到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如何躲起来了?鬼鬼祟祟的,多数不是好东西。”

方生摇了点头,说道:“觉月,我们是削发人,怎能强要拜见人家的长辈女眷?令狐少侠,此事中间疑窦甚多,老衲一时也参详不透。你公然身负重伤,但内伤奇特,决不是我易师侄脱手而至。我们本日在此一会,也是有缘,盼你早日病愈。你身上的内伤实在不轻,我这里有两颗药丸,给你服了罢,就只怕治不了……”说着伸手入怀。

当时合法巳牌时分,日光斜照,令狐冲为取信约,心下虽又焦炙,又猎奇,却也不敢转头去瞧四人相斗的景象,只见地下黑影闲逛,方生等四人将那婆婆围在垓心。方内行中并无兵刃,觉月使的是便利铲,黄国柏使刀,辛国梁使剑,那婆婆使的是一对极短的兵刃,似是匕首,又似是蛾眉刺,那兵刃既短且薄,又似透明,单凭日影,认不出是何种兵器。那婆婆和方生都不出声,辛国梁等三人却大声框喝,阵容威猛。

方生道:“这四个都是我师侄。这和尚法名觉月,这是黄国柏师侄,这是辛国梁师侄,这是易国梓师侄。辛易二人,你们曾会过面的。”令狐冲道:“是。令狐冲拜见四位前辈。长辈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礼数不周,请众位前辈谅解。”易国梓哼了一声,道:“你身受重伤!”方生道:“你当真身上有伤?国梓,是你打伤他的吗?”

只听辛国梁说道:“师叔,那令狐冲身上有伤,走不快的。”当时相隔尚远,但辛国梁的话声实在过分宏亮,虽是随口一句话,令狐冲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道:“本来他另有个师叔同来。”婆婆既躲在四周,便干脆不走,坐在道旁相候。

辛国梁、黄国柏和觉月三人都微微点了点头。大家心下明白,少林派“方”字辈的和尚辈分甚尊,虽说与五岳剑派流派各别,但上辈叙将起来,比之五岳剑派各派的掌门人还长了一辈,是以辛国梁、易国梓等人的辈分也高于令狐冲。易国梓和令狐感脱手,本已有以大压小之嫌,何况他少林派有师兄弟二人在场?更何况令狐冲在脱手之前已然受伤?少林派门规严紧,易国梓倘若当真将华山派一个受了伤的后辈打死,纵不正法抵命,那也是非废去武功、逐出门墙不成。易国梓念及此节,不由得脸都白了。

令狐冲心下骇然:“这婆婆好短长的武功!刚才方生大师以袖风击断树木,内力强极,但是那婆婆以一敌四,竟然还占到上风。”跟着觉月也一声大呼,便利铲脱手飞出,超出令狐冲头顶,落在数丈以外。地下闲逛的黑影这时已少了两个,黄国柏和觉月都已倒下,只方生和辛国梁二人仍在和那婆婆相斗。

令狐冲对这位少林高僧甚是敬佩,但觉剑尖和对方肌肤相触,仓猝用力一收,将剑缩回,这一下用力过巨,身子后仰,坐倒在地,口喷鲜血。

方生猛地里大喝一声:“撤剑!”左掌按向令狐冲胸口。

令狐冲满心想瞧瞧那婆婆的模样,老是记取信誉,仓猝回身,只听得辛国梁和觉月齐声叱责,兵刃撞击之声如暴雨洒窗,既密且疾,显是那婆婆与方生等已斗了起来。

辛国梁、黄国柏、觉月三人齐声怒喝,各挺兵刃,纵身扑向灌木丛去。方生双手一张,僧袍肥大的衣袖伸展开来,一股温和的劲风将三人一齐挡住,向着灌木丛朗声说道:“是黑木崖那一名道兄在此?”但见数百株灌木中一无动静,更没半点声气。方生又道:“敝派跟黑木崖素无纠葛,道兄何故对敝派易师侄骤施毒手?”灌木中仍无人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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