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让他安坐马鞍,朗声说道:“众全军听者,皇太叔有言叮咛。”

萧峰在地下几个打滚,溜到了一名军官的坐骑之下,展开小巧绵软工夫,随即从这匹马腹底下钻到那一匹马之下,一个打滚,又钻到另一匹马底下。众官兵没法放箭,纷繁以长矛来刺。但萧峰东一钻,西一滚,尽是在马肚子底下做工夫。敌军官兵乱成一团,数千人马你推我挤,自相踩踏,却那边刺得着他?

萧峰左臂将皇太叔身子高高举起,纵马缓缓上山,众叛军谁也不敢劝止,他马头到处,前面便让出一条空路来。

楚王大呼:“洪基,你还不自刎,更待何时?”手中马鞭直指其面,放肆已极。

皇太叔的卫士先前见楚王中箭,已然有备,三十余人各举盾牌,密密层层的挡在皇太叔身前,只听得铮铮铮三响,三枝箭都在盾牌上撞落,萧峰所携的十枝箭已射出了七枝,这时只剩下三枝,目睹仇敌三十几面盾牌相互保护,这三枝箭便要射死三名卫士也难,更不消说射皇太叔了。这时他已深切敌阵,身后数千军士挺矛追来,面前更是千军万马,实已堕入了绝境。当日他独斗中原群雄,对方不过数百人,便已凶恶万分,幸得有人挥长索相救,方得脱身,本日困于数十万人的重围当中,却如何逃命?

萧峰见他越走越近,心念一动,低声道:“大哥,你跟他信口对付,我悄悄掩近身去,射他一箭。”洪基知他了得,喜道:“如此甚好,若能先将他射死,我死也瞑目。”当即进步嗓子,叫道:“楚王,我待你父子不薄,你父亲要做天子,也无不成,何必杀伤本国这很多军士百姓,害得我辽国大伤元气?”

萧峰道:“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本日战阵倒霉,我保你退了出去,调集旧部,徐图再举。”洪基点头道:“我连老母老婆都不能保,又怎说得上甚么大丈夫?契丹人眼中,胜者豪杰,败者有罪。我一败涂地,岂能再兴?你本身去罢!”

萧峰伸出大手,抚摩她头发。阿紫重伤之余,头发脱落了大半,又黄又稀。萧峰轻叹一声,说道:“你年纪悄悄,却跟着我刻苦。”阿紫道:“姊夫,我本来不明白,姊姊为甚么如许喜好你,厥后我才懂了。”

萧峰押着皇太叔上得苍茫山来。耶律洪基喜不自胜,如在梦中,抢到萧峰身边,握着他双手,说道:“兄弟,兄弟,哥哥这江山,今后和你共享之。”说到这里,心神荡漾,不由得流下泪来。

萧峰知他所说的乃是真相,慨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陪着哥哥,明日与叛寇决一死战。你我义结金兰,你是天子也好,是百姓也好,萧某都当你是义兄。兄长有难,做兄弟的自当和你同生共死,岂有自行逃脱之理?”洪基热泪盈眶,握住他双手,说道:“好兄弟,多谢你了。”

萧峰有过丐帮帮众叛变本身的经历,明白叛众心机,一处窘境以后,最要紧的便是求免罪,只须对方包管决不究查,背叛斗志便失。现在叛军势大,耶律洪基身边不过七八万余人马,众寡差异,决非叛军之敌,当时势面告急,不及向耶律洪基请旨,便大声宣示免罪,好令叛军放心,不再顽抗。

一片沉寂当中,俄然呛啷啷、呛啷啷几声响,有几人掷动手中长矛。这掷下兵刃的声音相互传染,顷刻间呛啷啷之声高文,倒有一半人掷下兵刃。余下的兀自迟疑不决。

萧峰执了一张硬弓,十枝狼牙长箭,牵过一匹骏马,渐渐拉到山边,矮身转到马腹之下,身藏马下,双足钩住马背,手指一戳马腹,那马便冲了下去。山下叛军见一匹空马奔将下来,马背上并无骑者,只道是军马断缰奔逸,此事甚为平常,谁也没加留意。但不久叛军军士便见到马腹之下有人,顿时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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