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渔人的钓丝给人打断,也吃了一惊,朗声道:“是谁作弄褚某,便请现身。”

那少女又用力挣扎,仍挣不脱身,反觉满身酸软,连脚下也没了力量,笑道:“不要脸,只会学人家的话。好罢,我就说了。‘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我服了先生啦!’”她说“先生”的“先”字咬音不正,说成“此生”,倒像是说“我服了牲口啦”。那中年人并没发觉,手掌抬起,分开了她肩头,说道:“快解开鱼网!”

他一见细针色彩,便知针上所喂毒药甚是短长,见血封喉,立时取人道命,本身和她初度见面,无怨无仇,怎地下此毒手?贰心下愤怒,要经验经验这女娃娃,右袖跟着挥出,袖力中夹着掌力,呼的一声响,将那少女身子带起,扑通一声,掉入了湖中。他随即足尖一点,跃入柳树下的一条小舟,扳桨划了几划,便已到那少女落水之处,只待她冒将上来,便抓了她头发提起。

那少女笑道:“拯救!拯救!”躲向萧峰背后。那渔人闪身来捉,身法矫捷。萧峰一瞥眼间,见那少女手中多了件物事,似是一块透明的布匹,如有若无,不知是甚么东西。那渔人向她扑去,不知怎的,俄然间脚下一滑,扑地倒了,跟着身子便变成了一团。萧峰这才看清楚,那少女手中所持的,是一张以极细丝线结成的鱼网。丝线细如头发,质地又是透明,但坚固非常,兼且遇物即缩,那渔人身入网中,着力挣扎,鱼网缠得更紧,半晌之间,就像一只大粽子般,给缠得难以转动。

她伸手指着一株柳树,树下一个农夫倚树而坐,一双脚浸在树旁水沟里的泥水当中。本来这是乡间平常不过的风景,但那农夫半边脸颊上都是鲜血,肩头抗着一根亮光闪闪的熟铜棍,看来分量实在不轻。

萧峰见他胸口不断的排泄鲜血,揭开他衣服看时,见当胸破了一孔,虽不过指头大小,倒是极深。萧峰伸指连点他伤口四周的数处大穴,助他止血减痛。阿朱撕下他衣衿,给他裹好了伤处。

萧峰心道:“甚么天下第一大恶人?莫非是号称‘四大恶人’中的段延庆吗?听这男人的言语,明显不肯多说,那也不必多问了。”但这么一来,却顿时消弭了防备之意,心想:“倘若仇家成心诓我前去,天然每一句话都会编得入情入理,决计不会令我起疑。此人吞吞吐吐,不肯实说,那就绝非存有歹意。”便道:“好罢,谨遵中间叮咛。”那大汉挣扎着爬起,跪下伸谢。

走将近去,才看到本来他并非写字,倒是绘画。画的便是四周风景,小桥流水,古木远山,都入丹青当中。他伏在桥上,并非面对萧峰和阿朱,但奇特的是,画中风景却明显是向着二人,只见他一笔一划,都是倒画,从相反的方向画将过来。

萧峰暗吃一惊:“此人的手劲古怪之极。鱼丝柔嫩,不能受力,若以飞刀、袖箭之类将之堵截,就涓滴不奇。明显是圆圆的一枚石子,竟能打断鱼丝,此人使暗器的阴柔伎俩,决非中土统统。”投石之人武功看来不高,但邪气逼人,纯是傍门左道的伎俩,心想:“多数是那大恶人的弟子部下,听笑声却似是个年青女子。”

那渔人在网中厉声痛骂:“小丫头,你弄甚么鬼花腔,用这般妖法邪术来算计我。”

那人道:“中间到得小镜湖畔,便可见到湖西有一丛竹林,竹杆都是方形,竹林中有几间竹屋,中间请到屋外高叫数声:‘天下第一大恶人来了,快快遁藏!’那就行了,最好请不必进屋。敝上之名,今后傅某自当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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