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春被他逗得娇声大笑,歪倒在了容氏的怀中,惊得容氏忙轻抚着她胸口,责怪道:“多大的人了,笑起来还没个顾忌。”
贺兰春拿扇子打他一下,轻呸道:“好好的女儿家做妾还不算委曲?那中山王都多大年纪了,也美意义老牛吃嫩草,若再大几岁都做六姐的父亲了。”她说着,一双小巧的脚踩了地。
在贺兰春看来,贺兰家有的是银子,男儿又都善武,自不该根株附丽,而是应自寻前程,待这天下大乱之时乘机而动,夺回属于贺兰家的半壁江山。
贺兰晰发笑,两片薄薄的唇弯了起来:“这就不消你来操心了。”
贺兰春灿然一笑:“现在怎算艰巨,内里不知多少人食不充饥,我们家尚能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要女儿说,怕也不比当年相差哪去。”
容氏叹了一声:“怕是做不成了,你祖父另有筹算。”容氏心中亦有冲突,为人母哪个不想后代安然喜乐,可现在这世道,想要求这四字难于上彼苍,她看着贺兰春娇美的脸庞,虽得意却亦忧愁,女儿家生的仙颜当然可喜,可生过过分仙颜却不是一件幸事。
贺兰春呷了一口,眯起了媚态横生的桃花眼:“中山王无端端的怎会在洛邑逗留,我瞧着怕是不安美意,祖父没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
贺兰晰端了茶盏畴昔:“别说话,细心笑岔了气。”
容氏将其揽进怀中,眉眼刹时带了笑,伸手垂怜的摩挲着她脖颈一袭乌黑细致的肌肤,冲随在她后的贺兰晰道:“春娘又磨人了吧!”
容氏听了贺兰春一席话不觉一怔,想起了贺兰春祖父贺兰仁的话,人都说生女肖母,她的长女贺兰芷与她脾气倒是相通,然这个幼女用她祖父的话来讲,性子竟有七八分像了她姑祖母昭帝,容氏当初听了这话既喜又忧,能像昭帝无疑是最大的歌颂,可平心而论,昭帝当初并不如何得武帝喜好,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武帝也不会留下遗诏让庶宗子睿王继位为帝,而非是昭帝当年抱养的燕王。
贺兰春稠密卷翘的睫毛悄悄颤了下,用手执起绫绢扇,她那手生的极妙,十指尖尖,乌黑细致,拿着水红的绫绢扇更加衬得那双手丰润白净,叫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
“你做甚去?”贺兰晰扯住她的手臂,恐怕她脾气上来去了祖父那边,若叫那姓季的一眼叼中可不就给个老男人做妾了。
容氏闻言叹道:“你姑祖母这平生悔就悔在了并无女儿性上,她凡是能软下身材三分武帝厥后也不会那般绝情。”
“别总闹你三哥,也就他脾气好与你计算。”容氏含笑与贺兰春道,垂怜的将她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目光中垂垂透出几分峻厉:“你祖父想与中山王做亲,这件事已不容变动,你有这操心别人的时候,不如细心想想本身的婚事。”
贺兰晰应了一声,顺手将盖碗放在了小几上,施了一礼后才出了厅堂。
“我儿生的仙颜,将来不知将来甚么样的小郎君才配得上你。”容氏弯唇一笑,攥着她的手,轻声道:“如果你姑祖母当年能诞下一儿半女,贺兰家也不至这般艰巨。”
贺兰晰恭敬的唤了一声母亲,笑回道:“母亲,没有的事。”
贺兰春听了倒是不附和,红菱唇勾着一抹嘲笑:“姑祖母当年随武帝一同打江山,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当年武帝有言江山与姑祖母共享,可他即位为帝却忘了当年的誓词,可见男人的话最是信不得的,若非姑祖母脾气刚烈只怕早就萧德妃在废后一事上得逞,又何来贺兰一族的权贵。”她话音一顿,暴露调侃之色:“这天下本也不是他秦家一人的,仁帝若非心虚,怎会毒害我贺兰一族,现在天下将乱便是他秦家的报应。”